有關韓晉的網絡鬧劇已經緩緩落下帷幕,就像湖水中砸一顆巨石,濺起再大的水花,掀起多大的浪,在時間的下,終將歸于平靜。
但周雁輕知道,這只是表面上的平靜,湖底暗流涌。他惴惴不安,但并沒有打算手,而宋郁也并沒有給他手的機會。
自韓晉私上熱搜那天兩人簡單聊過幾句之后,不管是那晚接采訪也好,還是這幾天和孟士屏商議一些事也好,宋郁都不曾再給予機會讓他參與。
傍晚,天邊已經黑,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下班,周雁輕磨磨蹭蹭一會兒之后還是敲響了宋郁辦公室的門。
等了幾秒之后,里邊并沒有傳來悉的那聲“進來”。
周雁輕正再敲,“咔嗒”一聲,門從里面被打開。
“怎麼了?”宋郁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表溫和如常。
周雁輕擰起眉心,憂心地問道:“你聲音怎麼了?”早上還好好的。
宋郁了結,笑了笑答道:“不知道呢,可能冒了。”
周雁輕并沒有被這敷衍的話給蒙混過去,宋郁的上散發出一濃濃的煙味,分明就是煙多了,本不是冒。
“我有藥。”但他還是回到自己的座位,拉著自己的背包,很快找到了藥遞給宋郁,“這里有冒藥和潤片,我去給你倒杯溫水。”
宋郁抓住了周雁輕的手腕:“你半個小時之前還用保溫杯給我泡了一杯花茶放著呢,我還沒喝完。”
“我……我忘了……”周雁輕尷尬地笑了笑,“那你多喝點水。”
“好,我會的。”宋郁看得出來周雁輕這幾天藏在平靜外表下的恐慌與不安,那只握在周雁輕纖細手腕上的手了,他生地轉移了話題,“你找我什麼事?”
“我……”周雁輕垂眸看著圈住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有一種反握上去的沖,但這份勇氣還沒積聚起來便又原地潰散了,他抬起頭低聲道,“我就是想問問,阿姨在我那住了好幾天了,你不去看看嗎?”
溫婉是由療養院的工作人員送到他那里去的,已經住了幾天,但是宋郁沒去看過一眼,甚至都沒過問。
“去。”宋郁給了一個肯定地回答,又來了一個轉折,“不過這幾天有點忙,過兩天好嗎?”
宋郁是不是真的很忙,周雁輕不太清楚,但他這幾天確實沒怎麼見著宋郁。
這幾天,他每天早上來公司時宋郁已經提前到了,而當他晚上離開,宋郁往往還沒走。而一整個白天當中,宋郁幾乎不會走出自己的辦公室,所以,即便是僅隔著一扇木門,如果他不主敲開,他和宋郁可能一天都不上面。
以前宋郁也幾乎不出門,但周雁輕就是敏銳地覺到這幾天宋郁的沉默和往日不同,異常沉默,就好像在靜靜地等待著什麼似的。
“那好吧……”周雁輕低落地應了一句,他又沒法把宋郁綁了去。
“嗯,你早點回去吧。”宋郁淡淡應了一句,松了手。
周雁輕看著腕上那修長白凈的五手指驟然松開,在重力作用下垂了下去,他慌忙出手去,想去抓住,但因為反應太慢,空撈了一把。他的心也隨之落空,咯噔了一下,一種強烈的驚悸從心臟的位置向四肢百骸蔓延。
還未等他細想明白這異樣究竟因何而起,一只溫熱的手掌已經蓋在了他的頭頂,而后順著發往下,落在了鬢邊,的指腹住了他的耳垂。
驚悸迅速退卻,轉而一種滾燙的熱意涌了上來,直竄眼耳口鼻。耳朵一陣麻,周雁輕不歪了歪頭,茫然地看向宋郁,半晌都沒吭聲。
宋郁輕“呵”了一聲,眼中盛滿了溫和笑意,他又了周雁輕的頭發,說道:“過幾天去你那吃飯。”
宋郁的手已落回側,但耳垂上那種令人抓心撓肝的麻卻更甚,周雁輕忙應了一聲,快速轉走出了辦公室,往廁所的方向逃去。
目送著周雁輕的影從玻璃鏡面上一閃而過,宋郁許久才收回視線,指尖溫熱的尚存,他下意識地捻了捻,待那余溫散去,眼底溫和的笑意也徹底收攏起來。
一轉,宋郁眼里已涌上了森然的冷意,他重新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又坐回了沙發上固定的位置。
之后再也沒人來敲門,周雁輕回了家,孟士屏今天不在公司,所有人都下了班以后,整個公司乃至整個世界都慢慢沉黑夜。
宋郁從煙盒里出最后一煙,去拿打火機時他頓了頓又收回了手,隨即把煙又進了香煙盒里,拿起了桌上那盒周雁輕給他的潤糖塞了一顆進里。
甜的糖在口腔里融化,沁脾的涼意迅速擴散,緩解了諸多不適。
他會煙,但很,這幾天他思緒不寧,心都有種找不到落腳點的覺,尼古丁能稍稍填補一些那種空虛。
舌尖頂了頂里的糖,宋郁看了眼手表,見時間差不多了,他拿起了桌上的手機,打開了那個呼件,編輯了今天最后一條信息。
點擊發送,宋郁疲憊地靠向沙發閉上了眼。他沒睡,也沒刻意去想某件事某個人,就放空腦袋讓瑣碎的舊事像跑馬燈一樣在腦海里一幀一幀閃過,他不去定格也不去捕捉。
當過往的三十二年人生開始第二遍在腦海里奔走,桌上的手機突然“叮”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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