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淵看那只胖橘貓順眼幾分。

他把那個破破爛爛的結婚證扔在地上。

“你收拾吧。”

說完直接躺倒在床上閉目養神。

方璐看他如同回自己家一樣老神在在，無語地嘆氣。

認命地低下頭，把地上的碎紙片撿在一起。

等過了元旦去問問，爛這樣能不能用。

收拾好材料。

看了眼罪魁禍首。

貓爺毫無悔改之意。

逮著床頭柜上垂下來的數據線繼續啃咬。

方璐快跑過去，拎起它，用力地它的小腦袋，里嘟噥，“你要是害我離不婚，三天不喂你貓條！”

貓爺一聽，前爪勾住方璐的服，兇地“喵”了一聲。

方璐拽開它的爪子，把它拎遠一點。

真不該它爺。

脾氣也越來越像個爺。

鼓起腮幫子瞪它，“不知道你到底跟誰一伙！”

方璐把它放到地上，拍拍家的大狗，“球，把它帶樓下去，看著它別讓它再咬東西了。”

“汪！”

球得令，大爪子像踢球一樣，連踢帶踹地拉著貓爺，下了樓。

方璐回頭再一看季文淵，好像睡著了。

喚了兩聲，沒回應。

走過去拍著他的，“走啦！”

被他長臂直接揮開。

方璐手去拉他的胳膊，拔高音量，“季文淵，起來了！”

卻被床上人一把反握住，拉著倒在床上。

季文淵眼睛都沒睜，準確地用另一只手捂住的。

“別吵。”

方璐被堵住，吐不清楚字，只得“唔唔唔”地發出聲響。

季文淵朝發了個“噓”聲。

方璐趕點點頭。

季文淵這才回手，放在腰間。

他接著翻了個，到上，頭埋在頸肩。

片刻后，他悶聲吐出四個字。

“我三十了。”

方璐心口一，呼吸都變得急促。

季文淵頭在上蹭了蹭，語氣帶著幾分委屈，“我昨天沒吃到蛋糕。”

方璐眼睛鼻子瞬間酸。

緩了半天，才能強裝鎮定。

推開季文淵，翻下床，聲音平靜無波，“早點去外公家，晚上我想回來住。”

季文淵難得的示弱，卻沒得到一點回應。

心里莫名的失落，無法傾訴。

他在床上怔了很久。

才終于起出發。

……

兩人一路無言到達外公家。

方璐把自己做的點心，遞給婆婆。

“媽，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璐璐，好一陣沒來了，我和外公都想你了！連太子都天撓你房間的門。”

方璐淺淺一笑，被陳楓領著進了屋。

季文淵依然被視為空氣。

他冷著臉跟在們后，沒有一點新年的喜氣，倒像是要不回來錢的債主。

阮正英一見方璐，擺手喊過來，“小璐，快來。”

方璐正往前走，忽然一個黑球掛在上。

不用想，都知道是小胖太子。

方璐抱起它，走到阮正英邊，“外公，新年快樂。”

“好，小璐新年快樂，新的一年遇到的都是好桃花。來，外公給你新年禮！”

阮正英聲音中氣十足。

還沒進門的季文淵，都聽得清楚。

他手按在口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才跟著進了二樓客廳。

“外公，新年快樂。”

季文淵打了個招呼。

阮正英瞇著眼看過來，“那你今年惹我生點氣。”

季文淵扯了扯角，沒有應聲。

方璐此時正對著阮正英送的禮，不知如何是好。

那是四本楚城各行各業未婚青年才俊的資料。

阮正英發揮報特工的老本行。

資料查得詳實富，連家庭況都列得一清二楚。

A4篇幅大小，每本厚度五厘米，四本放在一起，方璐站著抱不。

季文淵走到近前，隨手翻了兩頁。

冷哼一聲，拿起來直接丟進垃圾桶，問都沒問老爺子的意見。

阮正英也不氣不惱，“張管家，再拿來一套。”

很快，干練的張管家，又拿過來四本一模一樣的。

裝在口袋里，恭敬地送到方璐手上。

阮正英挑釁地看著外孫子，“我印了一大堆，還有電子版，下次我直接帶小璐去認識。”

季文淵抿著不說話。

陳楓看兒子難得吃癟的樣子，強忍笑意。

不讓這個混小子，知道失去的痛苦，他一輩子學不會怎麼對老婆。

走到方璐邊，拉住的手。

“璐璐，我家愧對你，外公得看著你嫁個好人家才能放心。”

阮正英點點頭，“小璐，這回外公一定幫你找個會疼人的，不讓你一點委屈。”

方璐尷尬地笑笑。

婆家給兒媳婦介紹對象……

這走向怎麼如此離奇。

季文淵眼睛警告地盯著方璐。

方璐收到視線，回了他一個白眼。

然后拿著“英榜”，朝外公笑道：“謝謝外公。”

季文淵一口氣悶在口，他坐進沙發，閉眼平復心緒。

他知道他媽和外公是為了氣他。

他不應該上套。

可是。

真TM地氣！

他一臉不耐地抱坐在沙發。

看他們有說有笑。

新年，是別人的新年，與他毫無關聯。

這時，張管家進來稟告，“老爺子，林醫生來了。”

阮正英一聽，趕道：“快請進來。”

很快，一位穿白的男人走了進來，氣質溫文爾雅，風度翩。

阮正英見到他，客氣道：“林醫生，辛苦你了，過節的日子還麻煩你跑來。”

林醫生微笑回道：“醫生哪有什麼節日，治好病，救活人，就是我們的節日。”

阮正英滿意地點點頭。

他對這個年輕的醫生，很是佩服。

年紀輕輕就頗有建樹。

而且秉持醫者仁心，事事為患者著想，不愧為醫學世家。

他正要禮讓林醫生坐下。

忽然后傳來方璐驚詫的聲音，“學長，你怎麼來這兒了？”

“璐璐！”

林學遠也訝然出聲。

接著別有深意一笑，“要不怎麼說有緣。”

阮正英左右看看兩個人，疑問道：“你們認識？”

“大學校友。”

林學遠點點頭，目轉向方璐。

方璐偶遇學長，很是開心。

臉上漾著盈盈笑意。

這笑。

笑到林學遠的心里。

卻扎在季文淵的心窩。

季文淵臉更加冷冽，暗暗咬牙。

他都懷疑。

這人也是外公特意安排來想氣死他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

外公現在比他還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