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璟沒等到向綰說話，笑了下，自顧自回答：“他該打，因為他詆毀一個人，說起來，你和那人很像。”

    “名字像，聲音也像。”

    向綰明白了什麽，拿著消腫藥膏走過去，試探道：“江，你把我帶回來，是想讓我做的替？”

    想，如果是這樣，也願意的。

    江時璟像是聽到什麽笑話，抬眸細細打量向綰，目冰冷。

    “替？沒有人可以做的替。”

    向綰不敢說話，咬著心中張。

    接著，江時璟往後一仰，倒在床上。

    拿著藥膏不知所措，“江，你，你的傷要理一下吧。”

    江時璟閉著眼，沒有理會這話。

    “我已經給你弟弟找好了專家安裝機械假肢，兩個月後他就會行自如，穿上子沒人能看出來缺一條，與正常人無異。”

    向綰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砸暈了，激地跪在地上。

    “謝，謝謝江！我們一家人都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不過……我要怎麽報答你才好？”

    江時璟側了背對著。

    過了片刻，他悶聲道：“哄我睡覺。”

    向綰的臉一下紅了，支支吾吾道：“怎，怎麽哄？”

    江時璟淡淡道：“你聲音放輕，我一聲。”

    向綰不解但照做，“江。”

    江時璟微微蹙眉，“我阿璟。”

    向綰嗓音發，“阿，阿璟？”

    “太繃著了，帶點撒。”

    “阿璟……”

    “嗯，就這樣。”

    “阿璟，阿璟，阿璟……”

    向綰一遍遍重複著這個名字，坐在床邊的地毯上，著男人側睡的背影。

    不知道了多遍，江時璟的呼吸逐漸均勻。

    向綰停下來，幹裂的，嗓子都要冒煙了。

    拿起床邊的薄被，輕輕替江時璟蓋上，轉離開。

    第二天早上，江時璟在樓下吃飯，看到向綰出來便對笑笑。

    “早上好。”

    他手上包著紗布，胡茬刮掉了，整個人神清氣爽，又恢複高不可攀的貴俊公子。

    向綰看著江時璟矜貴親和的模樣，想到昨天夜裏那個鬱頹廢的男人，隻覺得不真實。

    心裏藏了好多疑問，卻不敢問出口，乖乖下樓坐在桌邊吃飯。

    江時璟吹著熱粥，漫不經心道：“我會幫你安頓好家人，每個月給你二十萬，條件是你不能離開莊園。”

    “昨天晚上的事你多練練，以後我每次過來，你都要這麽做。”

    向綰用筷子著小籠包，低頭答應，忽然間什麽都明白了。

    連替都不配做。

    僅僅是因為聲音像某個人，便被養在莊園裏，充當江時璟緩解某種緒的留聲機。

    這樣也很好。

    弟弟可以得救，母親不用再去做工，而隻需要時不時的費點嗓子多說一些話，就可以得到好多錢，以及在莊園裏吃喝不愁的生活。

    可人總是貪心的。

    隨著江時璟來的次數在增加，向綰忍不住想，那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讓江時璟如此念念不忘？

    想探究，卻無從問起。

    直到江時璟有天又喝了酒，照舊來莊園。

    向綰了兩個小時的阿璟，看他睡著便給他蓋被子。

    江時璟猛地抓住的胳膊，睡夢中喊：“晚晚。”

    綰綰嗎？

    他綰綰？

    向綰心跳加速，紅著臉聲答應：“阿璟，我在。”

    江時璟眉頭微擰，委屈道：“你為什麽不要我了？”

    那一刻，向綰的所有心都像個笑話。

    瘋了一般設法打聽，送錢給這裏的保姆廚師，才得知江時璟有個拋棄他出國的未婚妻。

    未婚妻林向晚，和江時璟在一起時總他阿璟。

    向晚，向綰。

    原來的名字，也是被江時璟帶回來的原因之一。

    以前向綰很喜歡母親為起的名字，那一刻卻覺得好可笑。

    什麽時候，也能像江時璟喚林向晚那樣，得到一聲真正的綰綰？

    向綰講到這裏，從回憶中離出來，眼眶已然發紅。

    轉，看著已經完全愣掉的林向晚，眼底劃過複雜的芒。

    慶幸自己的聲音名字和林向晚像，不然也不會被江時璟拉出深淵。

    也恨自己和林向晚像，這三年來看著喜歡的人把當做懷念前任的工。

    “你知道嗎？江已經兩個月沒來了，甚至前幾天我生病要做手，他也隻是為我安排了醫生，我不知道為什麽，後來才聽說他的前未婚妻回國了。”

    林向晚眸一，靜靜看著，還沒從這巨大的衝擊中緩過來。

    向綰並不在意回不回應，俯按著桌角，死死盯著。

    “林向晚，原來你就是林向晚，三年了，我終於知道我和你的聲音有多像，終於知道江時璟念念不忘的人是誰……”

    “你別說了！”

    林向晚忽然呼吸不暢，起打斷：“他不喜歡我，不想和我結婚，這些你都不知道，憑什麽自以為是說他對我念念不忘！”

    清楚聽到自己說這話時的底氣不足，卻不願接向綰的話。

    如果江時璟對用至深，那對著林慕一家子說的話，在酒吧裏說的話算什麽？

    發現林慕的謀，接不了自己的父親不母親，為著傍上豪門才娶了母親，又痛又難過。

    那個時候想到的是江時璟，便衝去酒吧找他尋求安。

    想，哪怕江時璟那段時間對冷淡了，也有和別人的緋聞傳出，也應當是站在這邊的後盾，會很心疼。

    可是到了酒吧，看到江時璟和林西鈞一起喝酒，說那些讓痛不生的話。

    跌跌撞撞回去，又看到項刻晴做小三功上位的得意臉，才憤而出國。

    那個晚上，但凡江時璟沒有背叛，也不會有被全世界拋棄的恐懼。

    可切切實實遭了所有親近之人的背叛，才寧願被人罵著始終棄，出國消失得無影無蹤。

    現在向綰卻告訴，江時璟念。

    那聽到的事算什麽？這三年的離開，異國他鄉時的痛苦和不甘算什麽？

    林向晚狠狠閉了下眼，“江時璟和你之間發生的事與我無關，他在莊園外談了無數個朋友，如果你知道這些，就不會說他對我念念不忘。”

    向綰冷冷笑了，“是嗎？那你不如去看看和江時璟談過的那些人，我相信你很快就會發現一些線索。”

    林向晚蹙眉，“什麽線索？”

    “你自己去找。”向綰捂著腰坐下來，疲憊道：“我累了，請你出去。”

    林向晚深深看一眼，轉離開。

    等走後，向綰苦歎氣，給江時璟打電話。

    “老夫人很好，已經睡下。”

    “看到林小姐，我才知道真正你阿璟的人回來了，你應該不需要我了，可以放我走嗎？拜托了。”

    向綰眼底的愫明明滅滅。

    想，如果江時璟對有些不舍，有一猶豫不想讓走，那就留下來。

    哪怕一個月見不到江時璟幾次，哪怕隻是個聲替，哪怕不可以離開這座莊園，也心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