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面上仍是一派的雲淡風輕，笑了笑：「西凌有一個凌雲夙，你是死是活，都對南楚無礙，可凌雲湛不同，他是賢王，終有一日，會是南楚的威脅。」

葉錦歌渾出冷意：「那我更不能殺他，太子得他輔佐，我西凌遲早會一統天下！」

容九道：「你想過沒有，因為凌帝好戰，你父兄才會戰死沙場，葉家本來滿門忠烈，人敬仰，你一死，葉家蒙了污點，便要世世代代，世人唾棄詬罵，你是西凌的將軍，卻也是葉家的兒。」

葉錦歌神一僵。

容九又道：「為將軍，生死於你而言，只是等閑，可為子，難道你不想嫁得所，與他恩白首，子孫滿堂嗎？」

葉錦歌看著線中飛揚的塵粒，然笑了一下，抬起目，冷冷地看著容九：「一個廢人，有何資格為夙王妃？與其眼睜睜地看著他另娶他人，與他人恩白首，子孫滿堂，我願死。」

「若我能治好你呢？」容九看著道，「你還一心求死嗎？」

葉錦歌沒有接的話，眼中深而冷：「一個湛王，當真值得你這般費盡心機？」

「你是將軍，你要保家衛國，我是一國公主，也要護我家國子民，若你不顧葉家，甘願放棄凌雲夙，我亦不會強求，要殺一個人，有千百種方法，你這條路走不通，換一條路就是。」

容九說完，轉走了。

得太，反而無益。

螻蟻尚且生，葉錦歌又怎麼捨得死，不過是虧欠凌雲湛太多，一時難以下決定罷了。

「等等，」葉錦歌出聲住。

容九回過來：「葉將軍可是改變主意了？」

葉錦歌問道：「如果是你，你會如何選？你是甘願死，還是以他人命，換自己茍且生？」

容九誠然道：「人活於世，無心無愧，方得自在，即便茍且生，又得多歡愉？可是，你不是我，我不會罔顧大是大非，不會行愚蠢之事，將自己淪落到這般境地。」

葉錦歌臉變了幾變，微微發白。

容九語氣平靜，慢慢道：「你是葉錦歌，你生來驕傲，未曾失去，你只是順風順水得太久，一朝變故，難以承，便不折手斷，自私自利，你問我會如何選擇，只不過是覺得，我一個想要置凌雲湛於死地的人，一定會選後者，然後，你就會覺得人如此，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繼續活下去，既然已經做了選擇，良心這種東西，你葉錦歌已經不要了，又何必在意我的選擇？」

葉錦歌臉盡失，容九說的每一個字，都深深地刺在了的心上。

葉錦歌深呼吸了幾瞬，才慢慢冷靜下來，啞著聲音，艱難道：「我答應你。」

容九揚眉：「不後悔？」

葉錦歌低低地哂笑了一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是嗎？」

陵月將一個小瓷罐，扔到上，容九道：「我會讓何正送你回驛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