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鋒來的兇猛,顧九齡能覺到一子煞氣撲面而來,下意識躲開,飛刀直接刺進了顧九齡頭頂上方的樹干里。
倒是沒有真的想殺,即便是這麼嚇唬一下,顧九齡就覺得肚子有點轉筋,脊背的冷汗滲了出來。
顧九齡總算明白令和長公主為什麼剛才犯難,原來養的兒子居然是個暴脾氣!
真的很想轉頭就走,可之前在臥龍山上與令和長公主達了默契,這個人不還也不行。
顧九齡死死盯著這個飛刀年。
銘緩緩轉過,一張板板整整很有型的國字臉,劍眉星目,朗月清風般的干凈氣韻。
形很高,瞧著就是那種能t臺走秀的超級男模,典型的型男。
不過……
顧九齡的視線落在了那個人的小腹,竟像是懷了四五個月孕的樣子,分外的怪異。
顧九齡眉頭狠狠蹙了起來,不想盯著銘肚子的視線,讓他臉一下子更冷了幾分,抬起手中的另一支飛刀。
“小王爺!”顧九齡忙躲在了樹后,探出來半個子,陪著笑道:“銘兒,我是你九皇嬸,過來幫你瞧病的。”
顧九齡話音剛落,又一刀子飛了過來。
銘雖然久居公主府,可顧九齡在上京的名聲簡直是臭不可聞,此番輕佻的喊出來一個銘兒,還要來給他瞧病,更是將他惹惱了。
飛刀咔的一聲扎進了顧九齡躲著的樹干上,顧九齡真的是不想干了,這簡直就是問題年。
吸了口氣道:“怎麼?諱疾殺醫啊?”
“武威老將軍那可是聞名天下的大英雄,大豪杰,怎麼生出來你這麼個慫包兒子?”
“不敢面對自己的頑疾,簡直就是慫包一個!”
“主子!主子!”九月小心翼翼扯了扯顧九齡的角,瞧著銘緩緩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萬分的煞氣。
一邊的仆從也不知所措了起來,之前也不是沒請過大夫,一個個都怕得要死,有的大夫還沒有開始給王爺看,就被王爺打了出去。
現下這是第一次有大夫當面將王爺罵了個狗淋頭,他們都嚇傻了,忙溜到前院去請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許是失了太多次,這些年大夫給孩子看病,都不敢跟著過來瞧的,怕自己不住。
銘站定在了顧九齡面前,瞧著躲在樹后的人,角微冷,抬起手拔出了樹干上的刀子,因為練劍磨出來厚繭的手指緩緩順著刀鋒了下去。
他眉眼俊朗,英氣人,即便是不說話是站在那里,就給人一種兵戈鐵馬的蒼涼氣勢。
他微挑著眉,冷冷看著顧九齡,薄涼的角溢出來一個字兒:“滾!”
顧九齡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小王爺,你可別后悔啊!”
“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
銘覺得傻得夠可以,連人話都不會說了,什麼火車,水車的?
顧九齡冷哼了一聲:“知道皇家獵場那出子事兒吧?”
“北狄在咱們南齊的二王子拓拔玉,長箭穿心,誰救活的?是區區在下!”
顧九齡輕笑了一聲:“所以你娘才眼盼著我給你瞧病,不瞧也罷,你自個兒覺得舒服就。”
顧九齡說罷,轉便走。
“站住!”銘冷冷盯著,“去暖閣里瞧!”
顧九齡笑道:“小王爺,求人得有求人的姿態啊!現在是我給你看病,不是你……”
銘不說話,緩緩向了腰間的劍鞘。
顧九齡淡淡笑了出來:“王爺太客氣了,咱們找個地方坐下好診脈!”
銘冷笑了出來,眼底掠過一抹鄙夷。
跟在了銘后離開了校場這邊的竹林,走到了更里面的院子。
四周都是麻麻的松柏,正中間一獨門獨院的小院子,裝飾也簡陋得很。
而且墻壁沒有刷墻,是那種黑灰主調。
顧九齡覺像是步了墳墓一樣,死氣沉沉的,笑道:“你這邊的風水……不錯啊!”
銘冷哼了一聲,率先走進了院子,早已經有小廝迎了上來將他的佩刀接了過去掛好。
墻壁上到掛著刀,八寶格子里放著兵書,裝飾的風格一個字兒——冷!
顧九齡不自打了個哆嗦,銘端坐在了椅子上,冷冷看著。
皇家獵場那一出子,因為蕭胤的參與,拓拔玉遇刺的事早已經傳遍了整個上京,包括銘也知道。
顧九齡坐在了銘的邊,抬起手搭著他的脈搏凝神把脈,眉頭一點點蹙了起來。
銘瞧著顧九齡的表,輕嗤了一聲。
臉上的表,銘已經從給他瞧病的無數個大夫臉上看到過,先是驚詫,然后束手無措,最后騙了銀子走人,還給他開一堆難喝至極的湯藥。
他此時心頭一陣陣煩躁,這個天下誰也治不好他的病,他為何還要相信一個上京出了名的傻子?
顧九齡覺得不對勁兒啊,此人的脈象很強勁,不像是得了大病的那種虛弱,從剛才不停扔刀子就能看得出來。
可是氣中卻有些凝滯,倒了一口氣,突然起定定看著銘:“服!”
銘仰起頭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顧九齡,這個人真不要臉!
“請你自重!”銘眉頭擰了起來。
顧九齡氣笑了:“我家王爺比你好看一百倍,我是讓你服我幫你檢查一下你的小腹,里面是不是長了腫塊兒?”
“還有你們病人在我們大夫的眼里,就是一堆,你委實想多了。”
銘臉晴不定,此時外面長公主殿下也走了進來,眼角紅紅的,臉上的神有些慌張甚至是絕。
忙走到銘的面前道:“銘兒,這是你皇嬸,是你的長輩,讓瞧瞧無妨的。”
銘看了一眼娘,心頭微微一滯,他最對不起的就是娘,覺得自己長了這樣一個怪模樣,連著娘也跟著在上京抬不起頭來。
他吸了口氣,雖然耳朵尖微微有些發紅,可還是緩緩將中的帶子解開,出了里面的一層薄衫。
“還請小王子上半全部都了,躺在床榻上,我瞧瞧!”
顧九齡讓九月將藥箱提了進來,從里面拿出來一個聽診,還有一個他們實驗室剛設計出來的微型手柄b超儀,現在還沒有投產,只是停留在試驗階段。
顧九齡拿出來這些后,長公主母子兩個倒是有些懵了。
銘有娘親在邊,著頭皮躺在了床榻上,將服了下來,出了結實的,還有圓滾滾的小腹。
顧九齡拿著儀走了過去,戴好了聽診剛站在他面前,突然臉巨變。
死死盯著銘的口,一道猙獰的傷疤橫貫而過,是的,橫貫口而過的傷疤!一直要找的那道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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