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心聽沈志山這樣說還有些不好意思。
沈志山看紅了臉,老頭子忽然笑了,這麼容易害,如果介紹給自家孫子……
要說沈志山最懊惱的是什麼,大概就是沒有在兒子孫子一輩兒里培養出一個有共同好的人了。
從兒子兒媳到孫子孫,他們倒是有共同好,那就是賺錢。
「老師……」
「快看看我找到了什麼!」劉贇一手拎著一瓶紅酒走出來,高興的滿臉通紅,「這丫頭還真是有好東西,竟然藏著不給老師和師兄喝?」
顧安心對酒了解不多,本看不出劉贇拿的是什麼酒,不過能夠讓他這麼高興,應該差不了。
沈志山嘆氣,「你這個師兄嗜酒如命,你別介意。」
顧安心笑,怎麼會介意呢?
都喝才好呢,省得凌越把灌醉著做一些出格的事兒,「師兄喜歡那就打開喝吧,過了保質期會壞。」
沈志山和劉贇這下確定,這丫頭是真的不懂酒,那怎麼還在家裏存這麼多好東西?
這頓飯吃的並不怎麼好,因為喝酒聊天之後,面都坨麵疙瘩了。
顧安心很抱歉。
劉贇倒是不客氣,「不如你給我拿點好畫出來看看,不要你的。」
顧安心很無語,好像很小氣一樣,「我這裏只有一副,其他的,我媽媽去世之後,我就都存放起來了。」
媽媽留下的東西都妥善的放好,顧元朝說不是金綰的親生兒,那麼金綰所有的產就都是那個從未謀面的兒的。
「一副也行一副也行!」劉贇一點也不嫌。
顧安心拿了出來,那幅畫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好畫,只是對很有意義而已。
畫面已展開,古樸的氣息迎面而來,讓人肅然起敬。
劉贇眼睛頓時瞪大,整個人幾乎趴在了畫上,「這是……倪瓚的畫?」
倪瓚是「逸品」的代表,他之所以為中國畫家一個極端的榜樣,是因為他的生活軌跡,為後來所有「有志之士」的模仿對象,他在逃避世俗世界的時候,仍然可以在神上嚮往出塵境界。他的繪畫理想,或者說人的芒,為中國文人的神彼岸。
顧安心笑,眼中出俏皮的芒。
沈志山滿臉沉肅的看著畫,一點一點的看過去,他並不了解倪瓚,在所有的書畫中,他並不怎麼喜歡倪瓚的,主要是因為倪瓚算是個逃兵,在沈志山眼中,即便倪瓚是個出塵的畫家,可是他卻也是不折不扣的逃兵。
不過,這幅畫倒是讓沈志山眼前一亮,佈局留白和倪瓚很像,可是畫里卻又充滿著生機。
沈志山看向顧安心,「這是你畫的?」
「什麼?」劉贇驚得差點把眼睛掉地上,他知道顧安心這個小丫頭畫工了得,可是卻沒有想到竟然這麼了得。
顧安心點點頭,又搖頭,「這是我和媽媽兩個人一起畫的。」
聽說過四手聯彈,還沒有聽說過畫畫也可以兩人一起完的。
劉贇皺眉,「怎麼一起畫的?」
其實那時是高興也是無聊,玩的遊戲而已。
「我從左往右畫,我媽媽從右往左畫。」
顧安心的話一落,就連沈志山都驚訝,這就不僅要求畫工出眾,還要求畫風相似,因為他們都沒有看出來這幅畫出自兩個人之手。
更重要的是,畫者應該對這幅畫十分悉且了如指掌,缺一不可。
劉贇這下是真的服了,「你別我師兄了,我你師姐吧!」
顧安心不好意思,「師兄,別鬧了,其實,這幅畫我臨摹了不下百遍,相當悉,我媽媽更是畫了很多遍,聽我媽媽說,畫出來之後,就連專業畫師都分辨不出哪個真哪個假。」
一幅畫型分辨不出真假,那麼……
「你媽媽還會刻章?」不然,直接從印章上就能分辨出來。
顧安心點頭,「不過,媽媽沒有教我。」
顧安心還喜歡拿著一把小刀雕細琢的。
「你媽媽這樣的才我怎麼就不認識呢?」劉贇很懊惱。
「不認識是應該的,我媽媽曾經在國外待了一段時間,說還學過西洋畫,其實就是現在的油畫,不過說一直畫不好。」畢竟,不是每個人什麼都能做好。
沈志山嘆氣,「如果你媽媽還活著,可不到我來收你當徒弟。」
「老師不是要指導我寫字嗎?難道也教我畫畫?」顧安心將畫收起來,笑著問。
沈志山知道這丫頭是逗著他玩兒,不由得笑了,「你雖然是我的閉門弟子,不過我也不能手把手教你,等我回了北京,讓人給你送字帖過來,好好練。」
「老師要走了?」顧安心一愣,「我還有事想讓老師幫忙呢!」
劉贇笑,「你想讓沈叔幫什麼忙趕說,就用你手裏的那幅畫來換。」
沈志山瞪了劉贇一眼,「別聽你師兄瞎說,你有什麼事兒說吧。」
「我哥哥的公司開業,還想讓您去參加開業典禮呢!」顧安心倒也不客氣,現在是老師,那就是自己人,就直來直去了。
劉贇笑起來,「這是大事兒,你得多拿出兩幅來,你可不知道曾經有多人請你老師去參加開業酒會……」
「閉!」沈志山年紀雖然打了,可是脾氣卻不小,「這事兒你哥哥早就和我說了,我是參加完他的酒會之後才離開。」
顧安心微微驚訝,原來老師早就答應了哥哥?
看顧安心驚訝,沈志山解釋道,「你哥哥也很不錯。」
一句話說明白,他去參加顧安生的開業酒會,是因為顧安生這個人值得,讓顧安心不用有太多負擔。
顧安心終於知道,怪不得當時顧安生那麼開心,原來是得到了沈志山的承諾了。
「老師,要不……我把這副畫送給你吧。」顧安心猶豫著不舍的說道。
這幅畫是十八歲的時候,和金綰一起畫的,下面的印章是顧安生印上去的。
劉贇笑,「這丫頭還真是夠單純的,師兄剛才是和你開玩笑呢。」
沈志山也笑起來,「你自己好好留著吧,這麼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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