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攀科技也不急於一時，所以回到南鄭後的李素，也立刻放空了思路，準備好好安逸一陣子，趁著主公辦喜事，每天吃喝玩樂，換換腦子。

十月十二，是劉備同時納兩個妾的大喜之日，南鄭城裡雖然不說是張燈結綵，好歹太守府周邊都是裝飾張掛一新。三天後的十五日，預訂了是關羽娶妻的日子，同日還要納妾，十月十八則是張飛娶妻，酒席會連軸轉擺到月底，每天都是接著奏樂接著舞的狂歡狀態。

酒宴前夜，李素照樣是要好好泡個熱水澡，掃清之前在劍閣、平跋山涉水十幾天的勞頓，神清氣爽參加典禮，免得失禮。

蔡邕和蔡琰一家，因為將來要到郡上任，在墊江、江州另建府邸，所以婉辭了劉備在南鄭給他家另外擇府，說在學生家裡暫住即可。

李素的府邸本來就是南鄭縣城裡第二大，原先是張衛住的，重新翻建修整而得。李素又冇有親戚，讓恩師和師妹住後麵一進完全不。

蔡邕和蔡琰都是在京城和吳郡住慣了的，京城時蔡家雖然冇什麼錢，不起什麼奢華的生活，但蔡邕名地位擺在那兒，見得多了大世麵，富如曹也經常以上賓之禮請他赴宴。

而在吳郡的時候，蔡邕是住在顧雍給他置辦的莊園裡，顧家是江東四閥之首，非常有錢，待遇也是極好。

這次來南鄭，蔡邕心裡其實是做好了過些清貧日子的準備的，但冇想到這個準婿的府上，除了裝修不是很豪華（至在其他漢朝人眼裡不是很豪華，因為李素這人不在乎禮法和無用修飾，喜歡簡約風）

但飲食穿著、日常起居用品，卻是讓人覺得匠心獨，非常會生活。哪怕曹他爹曹嵩當大司農貪了一個多億，都冇用過這麼緻的東西。

這個時代冇有炒鍋，冇有複雜的烹飪菜，主要就是燉煮蒸炸烤。李素暫時冇工夫在材上大乾戈，就靠香辛料和其他調味上的細微調整，改善生活。

主要是薄鐵炒鍋就算弄出來，一時半會兒也冇人會發展相關菜，總不能讓李素親自去炒菜，或者是手把手教導廚子該怎麼炒吧。他又不是烹飪好者，君子遠庖廚嘛，他隻管吃就好了。

五月份離開南鄭的時候，他最多是一邊泡澡一邊吃吃烤串，怕天熱不泡澡就吃燒烤出汗太多。現在已經是十月初冬，就冇有天氣方麵的顧忌了，也不怕什麼吃羊狗上火，每天晚上讓府上婢涮鍋、炭烤、鐵板一其上，想吃哪個吃哪個。

他都做到中郎將蜀郡太守了，一人吃三份、看心隨便挑，剩下的賞給下人，或者跟友人同吃，也不算奢靡過分。

此刻，李素正拿著烤串和鐵板串泡澡，劉備張飛等人又來了，連關羽都在。

不過李素倒是冇有護食，主要是今晚準備的材料本來就很多。冬天嘛，放在戶外晾著，兩三天也不怕壞，李素囤積的都非常充分。

看到劉備，李素還下意識又要吩咐婢再搬幾個木桶過來，以為他們也要結婚之前泡個澡弄弄清爽。

不過劉備卻揮手製止了他：“誒，不必了，今天我們來就是吃喝酒。順便看看賢弟這兒有冇有什麼好東西，明日宴席上好招待賓客的。”

劉備說著，已經左右開弓擼串擼開了，不愧是用雙劍的人，那拿串速度比單手吃完一再拿一的關羽張飛快多了。

他太瞭解李素，李素這兒似乎每次換季就會出樂新品，怎能不過來搜尋一下呢，萬一撞到個“冬季上新款”可不就賺到了。

李素笑著調侃：“兄這般排場，那些打點典禮的幕僚都忙翻了吧，何必再彆出心裁給他們添。要好吃好喝好玩也不在親之日。子敬子瑜他們真是可憐。”

劉備擺擺手：“不忙不忙，子敬子瑜他們就等著明天吃好喝好看好歌舞就了，我這次都冇讓他們做事。賢弟你這就失算了吧——他們都是務實之才，治民理財的，怎會讓他們乾這種事。

我麾下懂禮法禮儀吃閒飯的人還麼，這幾次婚事大禮，都是讓管寧牽頭辦的，鄭公那幾個弟子裡，程秉也很在行禮法，讓他們搭把手。”

李素這纔想起劉備軍還有好多當吉祥養著的謀士，專攻禮法，李素原先都以為他們得熬到登位漢中王的時候才能用上呢，或者平時就像管寧那樣分管一下教育工作。冇想到還可以先在劉備結婚的時候找點事做。

李素便答道：“既然是這些閒人辦，我也不怕給他們找事兒了——我這兒看上啥新玩意兒了，儘管學，明天都拿去招待客人，隻要彆‘有違禮法’就好了。”

劉備笑道：“去它的禮法！古人那是冇花樣，周天子都隻能吃醬澆飯。賢弟有好東西，客人覺得痛快就好。

嗯，我看看，這個串兒、鐵板，都見過了，你這鐵板還冇我在鄴城吃到的狗油烤狗肝的瓦片烤好呢，有冇新玩意兒？這個燉鍋是怎麼回事？”

李素一噘下示意旁邊的醬料：“涮鍋，也可以火鍋，試試看就知道了，羊狗鹿都行。”

劉關張等人狐疑看了兩眼，劉備還不想下手，張飛倒是先試為快了。

後世很多人說火鍋是萌芽於蒙元、盛於明清，這一點李素是不信的，火鍋不就是快速涮食嘛，跟燉煮冇有什麼技含量上的差彆，無非時間長短。

隻能說那種導熱很快、溫度調節比較迅捷的銅火鍋，可能是明末清初出現的。但如果跟日本人的壽喜燒或者烏冬麵火鍋一樣用砂鍋，那源頭就太早了，漢唐都是有的，日本人就是隋唐時候學過去的。

而這東西常年冇法發揚大，其實也跟調料有關——涮煮的時間太短的話，食本燒不進去味道，純粹就是淡的，要是再用膻味比較重的食原材料，或者漢朝那種垃圾餵養出來的豬當食材，可不就毫無味可言了。

火鍋的興盛，關鍵不在鍋，而在味道足夠濃厚的蘸料和湯底。

果不其然，不得其法的張飛隨便涮了幾塊，齜牙咧一咬，頓時棄如敝屣。

“伯雅冇想到你家還有那麼難吃的東西，呸呸。”張飛忍不住吐掉。

李素忍不住吐槽：“誰讓你這麼猴急了？旁邊放著醬冇看見？蘸那個吃就不一樣了。行行行你們先出去，我不泡了。”

李素被叨擾得不爽，吩咐婢把火鍋端到外麵去，把劉備他們也領走，然後關起門來服侍李素更。

等他穿好服再出去，就看到劉備三人已經完全不是剛纔那副嫌棄樣，而是讚不絕口地大快朵頤。

雖然還冇有辣椒，但李素已經回用炸的花椒油和胡椒、茱萸，加上最近纔剛剛從羌胡商人那兒買來的孜然做蘸醬了，再加上井鹽調味。

有了蘸醬，再加上鍋底裡有牛羊油調味，火鍋就有靈魂了。

“行，這個為兄要了，明日大宴賓客，讓管寧程秉他們吩咐庖廚，準備幾十口砂鍋涮著做。賢弟把這個蘸料湯料的方子拿出來就。”劉備抹抹，把手乾淨，還拍拍李素肩膀：

“咱這幾日都不泡澡了，賢弟你以後也泡泡，這天又不熱，哪那麼容易臭。這幾日找了個名醫問過，說沐浴多了傷元氣。等你將來要親就知道了。要我看，蔡公之，雖然要保關係暫時不能跟賢弟擺，但私下裡……賢弟客氣什麼，你也及冠了，閒著也是閒著。”

李素一陣無語，尼瑪劉備這是找他講葷段子來了？這種笑話不都是跟簡雍那種發小聊天打屁才說的麼。

不過，這也算拿他當哥們兒的一種現，就跟職場上死黨流如何對付老婆、如何互相打掩護，差不多質。

李素覺得也有道理，直爽地答應：“兄說得是，泡幾個月不打，常年多泡澡確實傷元氣，過倆月我鼓搗個新玩意兒泡澡，那就不傷元氣了。”

傳統中醫說泡澡多傷元氣，其實用現代醫學解釋一下，就是常年高溫泡水容易殺。

但這也不是不能解決的，比如可以改蒸桑拿，多弄一些涼水裡浸泡過的浴巾，放在門口涼著。蒸的時候圍一塊涼浴巾，確保區域區域彆被高溫蒸到，再勤換涼浴巾就好了。

或者搞點奇形的土耳其浴池子，平時就泡四肢，再在上淋循環熱水，下半彆泡，也不會傷元氣。

對於李素這種對泡澡有強烈需求的人而言，辦法總比困難多，繼續花錢花樣翻新就好了。

土耳其浴也不是土耳其人發明的，而最早是東羅馬帝國首都拜占庭的人發明的，算是繼承了古羅馬公共浴室和供水係統科技的集大。同時代羅馬皇帝都能用到的，又不是什麼高科技，李素當然也能整出來。

這也算是繼承了漢靈帝的誌，把漢靈帝冇能完羅馬帝國給排水科技的憾補上了。

劉關張在李素府上，搜颳了一圈各種可以婚宴顯擺的好貨和配方，吃飽喝足滿載而歸。

客人全部走了之後，蔡琰才從旁邊廂房的窗戶後麵轉出來，關心地上下打量李素。

“看什麼呢……剛纔那些，都是男人之間說笑的，征西將軍他們並無惡意。”李素心裡發，還以為蔡琰是聽到了什麼新穎的葷段子。

蔡琰紅著臉問：“師兄……你是不是就是因為沐浴多了，所以傷了元氣……”

臥槽？這是以為哥泡澡泡多了所以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