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是在別院用的,方撤下,就見執月跟著別院的丫鬟端著些果蔬近來,宋晏寧方才有些心不在焉的,也沒用多膳食,現下一見這白瓷里的鮮果,眼睛亮了亮。
宋晏寧道:“怎的沒做冰釀的?”
執月開口,準備回話就聽旁邊飲茶的江晝道:“秋轉涼,還貪冰食?回頭要是再鬧了病,侯夫人怕是要拘著你了。”
執月低了低腦袋,悄聲將鮮果放在宋晏寧旁邊的案桌上,道:“姑娘放心,世子吩咐奴婢們用井水湃了湃,也是涼快得。”
宋晏寧咬,想起之前暑邪的時候貪了冰釀被江晝知曉那事,宋晏寧一直覺著丟面,現下只好扭頭去兀自用著鮮果,掩飾些心底的窘意。
宋晏寧饒了繞話頭,道:“大人,二房上次帶回的東西,大人如何安置了?”
江晝抬眼道:“自然是給時庭送回去了。”
江晝接著道:“上次戶部貪墨汀禹兩州的賑災銀錢,自然是了時庭的指使,他之所以這般大膽,犧牲戶部安的棋子,不過是同州的霸匪做了易繼續用錢財。”
宋晏寧眼底驚訝,問道:“何種易?”當朝安國公竟與邊境雄霸一方的匪患扯上生意,真是好大的諷刺。
江晝:“那些土匪不識,時庭手下的能人無數,自然能勘探出,那座山頭是卻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礦山。”
宋晏寧擱下手上拿著的東西,正道:“時家在私鑄兵?”
江晝垂眼,目沉沉,應了一聲。
宋晏寧眼底閃過驚,時家,竟如此膽大包天!
他們是要作何,是要宮嗎?可是看六殿下不與時家親近的模樣,莫非還有登高位的打算?
江晝道:“若你想絆倒上頭的人,時家暫時不得。”
見江晝面上的冷,宋晏寧也知江晝所說的上頭的人誰是,要想徹底維護侯府安危,只要將高位之上的人徹底拉下來。
何況,還有長樂長公主和國公爺這樁陳年舊債,是該有個償還了。
日頭稍稍有些偏西,今日有陸瑜這事,宋晏寧也不敢多呆,帶上別院的丫鬟們做的些果脯,就帶著夢瓜回去了。
......
這日,宣明殿,時長頁因直沽鹽業運道供應有差,被圣上批了一頓,不過時長頁遠在直沽,這被批被指桑罵槐的,只能是安國公時庭了。
下了值,安國公土黑著一張臉走著,旁邊的一位大臣湊近道:“今日圣上心不大爽利啊,今日便是京都商販沖撞了乞伏的小雅公主,也能將京兆府尹和欽大人拿出來大訓一頓。”
時庭眼底嗤笑一聲,掩了掩眼底的幽冷,怕是,真正醉翁之意只在時家吧。
時庭面上不變,道:“近來圣上同乞伏王室談判不大滿意,雖是戰敗國,卻也讓人忌憚,自然勞心勞神了。”
大臣聞言有些諂笑道:“誒,公爺所言倒是極是......”
時庭回到府里,又見時旭同醉酒回來,別了一日的火氣蓄不住,罵著狠踹了一腳:“沒用的廢!”
時旭同旁邊伺候的小廝早跪得瑟瑟發抖,時庭斥道:“去!將二公子來。”
小廝忙不迭起,踉蹌兩下也不敢耽擱,忙跑去找時旭昭。
秋中旬,蘭秋季節,秋意濃。
戍時正,宋晏寧方沐浴完,著了見櫻草繡碧荷的中,外面披了件芙蓉纏枝芙蓉的外裳,拿著本冊子坐在羅漢桌邊的小燈上看書。
這是,岸雨走了進來,道:“姑娘,二房那邊今晚有靜了。”
宋晏寧聞言猝然抬眼,問道:“怎麼說。”
岸雨道:“紀平今日晚間就見那時家的二公子時旭昭與二老爺在城外了頭,回來便見二夫人邊的嬤嬤鬼鬼祟祟的在留風院外頭轉了許久。”
“侯爺和夫人都借故讓丫鬟和守門的婆子們退下了,就等著他放呢。”
宋晏寧聞言嗤笑一聲,那就等著他放,他二房若是不放,還不知道找什麼理由將這些潑皮趕出去呢。
宋晏寧眼底劃過暗恨和幾狠厲,就落得個無家可歸的下場倒是便宜他們了,合該將上一世父兄遭遇的也歷經一遭才是。
想著明日怕是不得安寧,宋晏寧讓丫鬟點了些安神香,這才睡了過去。
翌日,宋晏寧方用過早上便快步往留風院那邊走,誰料還沒走到一半,正門便傳來陣陣喧嘩,宋晏寧眼神一頓,這是來了?
不待多久,嘈雜聲和丫鬟小廝們驚慌失措的聲音越近。宋晏寧遠遠見一行人拐過亭子,徑直往這邊過來!
岸雨和岸曉站在一邊攙著宋晏寧,“姑娘,咱們還是回避些,旁的沖撞了姑娘......”
宋晏寧方要點頭,便見打頭的人,正是江晝。愣神間,監察司臺的人著統一玄袍,挎著刀一排排四散而開。
宋晏寧見這些監察司的人雖看著嚇人,但卻避著件和婦孺,心下定了定。
江晝見到宋晏寧倒是眉頭皺了皺,現下這般荒,說白了刀劍不長眼,若是不留神,沖撞了傷了,慣是不看顧好自個兒。
站在江晝稍稍后頭的宋速忙跑著跟上,看著有些瘦削的面上掛著見的諂笑:“嘿,右丞大人,這便是侯府的花園,留風院還在前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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