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很安靜，小米象徵敲了兩下然後就將門推開了。

“原總，你在呢？”小米嚇了一跳。

一整天辦公室都沒有任何靜，還以為原堰啟出去了，結果沒想到他一個人靠辦公椅上看自己的右手。

“檔案，籤一下”，小米進去，將一疊檔案放到桌上，目不自覺也跟著瞟了一眼原堰啟的手，“疼嗎？要不要給你約個醫生？”

“沒事”，原堰啟笑了笑，甩甩手，將檔案拉到跟前，然後拿了筆，刷刷的簽字。

原堰啟將簽好字的檔案遞迴給小米，順便問了句，“明天的會議資料都準備好了嗎？不能出差錯。”

“放心”，小米點了點頭。

原堰啟輕嗯一聲，然後瀟灑起了，“我出去一趟。”

“去哪？”看原堰啟那風風火火的模樣，小米跟到門口忍不住問。

“見見老爺子，明天的會議跟他聊聊，看他要不要參加。”

“還有……必要嗎？”小米皺眉，不太理解原堰啟這是為何，老爺子之前就不怎麼來公司，更何況現在已經把所有權給了原堰啟，完全沒必要再跟老爺子彙報什麼了。

“做，總沒錯”，原堰啟頭也不回出了辦公室。

原堰啟走出公司大門，一輛車就停在了他面前，車窗搖下來，原堰啟跟車裡的人四目相對。

“下來啊”，好幾秒，看車上的人沒靜，原堰啟皺眉催促。

阿峰笑了笑，不過依舊沒下車，手拍了拍副駕駛的位置，“啟哥，你坐旁邊吧。”

原堰啟蹙眉，將手肘撐在車頂，撐下來的時候刻意加重了作，“我的手還沒廢呢。”

“我想送送你，再說了，順道看看老爺子嘛，不然他以為我這跟了新主就無法無天了”，頓了頓，又笑著繼續道，“人還沒死呢，做事還是不能落人話柄的，是吧？”

阿峰這語氣頗像原堰啟，這些話是原堰啟平時會說的。

原堰啟嘆口氣，懶得很他爭辯什麼，繞到副駕駛那邊拉開了車門。

原堰啟上了車之後就沒說話了，只是手臂撐著車窗，抵著下看窗外的風景。

阿峰開車的時候看了他好幾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原堰啟這個人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計劃和後路，而且敢於冒險，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他說商人就是最大的冒險家。

他能讓宋辰撞他，眾目睽睽之下，稍有差池，可能就是車毀人亡。

姜淼還是跑了，老爺子氣得了院，原堰啟從車上被拉下來直接住院住得比老爺子更久，這事還真就說不好是誰的錯更大了，而且在姜淼已經離開的前提上，原家只剩下原堰啟已經為既定事實了。

車子很快在大宅停了下來。

下車之後，原堰啟理了理服才進的門，阿峰跟在他後。

老爺子和管家在窗邊下棋，看到原堰啟的時候沒說話，只是抬手指了指沙發的方向，讓他等著，等他們下完這一局。

原堰啟點點頭，坐了下來，阿峰站在他後的沙發邊。

原堰啟坐下之後，很快有人上了茶，原堰啟也不急，一邊慢悠悠喝著茶一邊不時瞟一眼老爺子那邊的方向，隔著些距離，但大概能看得出來如今棋勢如何。

好一會兒，那邊的棋局才總算是結束了。

原堰啟很自覺，自己起走過去，微彎下腰將棋子給收了收，然後連棋盤跟棋子一起遞給了管家，自己則是攙扶著原建軍，往沙發那邊而去。

老爺子坐下後，原堰啟規規矩矩給他倒了茶，然後才在他邊坐下。

“怎麼有時間過來了？”原建軍喝了口茶，轉眸看原堰啟。

老爺子這段時間，戾氣了很多，眼可見的認命。

有時候哪怕一個人再要強，就是拗不過老天，有些東西老天不想讓你擁有，你再怎麼阻擋離去都是徒勞。

比如原薇，比如姜淼。

“明天東大會，心裡沒底，過來跟您取取經。”

原建軍瞥了一眼原堰啟，哼笑了聲，原堰啟做事從來滴水不，面面俱到不讓人落把柄，他倒不會覺得原堰啟是真的應對不來。

“你自己看著辦吧”，原建軍將茶杯放下，又拿起了本書。

原堰啟很適時的拿了一旁老花鏡給他。

原建軍接過的時候悠悠看了原堰啟一眼，有些嘆，“看來，我是真的老了。”

原堰啟笑了笑，“我會照顧您。”

“既然來了，就留下吃個飯吧”，原建軍拿起的書沒翻，又嘆著氣放下，環顧了一圈屋子，輕聲開口，“這屋子太大了，這麼多年都一直冷冷清清的，現在覺更冷清了。”

原堰啟垂眸，好幾秒才又開口，“姜淼，你要是想念的話，也不是真的找不到在哪。”

原建軍搖頭揮了揮手，“不用了。”

他想挽留的心已經很明顯了，也已經盡力了，姜淼想走，真的決定要走，原建軍並不想再怎樣了，以前對原薇也是如此，沒離開前，吵翻了天，也說了不下十次，真的敢走就打斷你的，可是又什麼用？

決心要走的人，已然是不怕死，也不怕親的牽扯了。

離開之前儘量留，哪怕不折手段，但是離開之後，原建軍就不會再強求了，總不能真的打斷的。

原堰啟點點頭，依著老爺子的意思。

晚上留下吃了個飯，又陪著老爺子呆了會，看著老爺子吃了藥準備睡了才離開。

原建軍不太好了，一直以來都有個東西在撐著他堅強，姜淼走後，一弦突然就斷了。

回去的路上，還是阿峰開的車子，原堰啟還是很沉默。

“大小姐那，好像搬了，地址我這有，您要嗎？”

阿峰轉頭瞟了原堰啟一眼，猜不他此刻的心思，但看著模樣不太高興。

恩威並重，但是現在讓宋辰做點什麼事，實在是太費勁了，任誰都會生氣。

原堰啟輕嘆了口氣，沒回阿峰那話，而是悠悠說了另一句，“宋辰真是越來越討厭了，又貪又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