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櫻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律珩哥哥?”
沈律珩低頭,“嗯?”
“你怎麽了嘛?”舒櫻有點著急,扯著他袖子,原地蹦躂兩下。語氣有點像撒,不是故意的就沒在意,看他瞇著眼,眉頭微蹙,才注意到語氣不對,咳嗽一聲,又問,“是走那個吊橋讓你不開心了嗎?”
“沒有。”沈律珩平復好心,腳步加快些,“郊區風大,吹得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噢……”
晚上,度假旅店在庭院擺出自助餐。
旅店除了他們還有其他客人,自助餐包含在房費裏,所有人都集中到庭院,有點。
莊維生早有預料,來得早,占了靠邊的座位。雖然離吃的遠一些,但通風氣。
座位挨著果園,冬夜的風涼涼的,攜著果香,進院裏,拂去城市帶來的燥熱。
蘇妤兒要減,隻拿了些水果。
康靖在旁邊哄著,讓多吃點。
莊維生揶道:“你和沈律珩真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吃的都這麽素。”
康靖瞇起眼,似是有點不高興。
蘇妤兒往他懷裏靠,手著個櫻桃送到他邊。
康靖躲開,叉了一塊吃,“沈律珩呢?在樓上修仙?”
莊維生跟沈律珩住一間房。
“從吊橋回來就說不舒服,在房間睡到現在了。我剛去前臺借溫計給他測了,溫正常。”
康靖聳肩,“他就是醫生,什麽況,自己最清楚了。我看他呀,就是裝仙,不合群。”
舒櫻問:“要不要送一點吃的上去?”
莊維生繼續吃,“晚餐開始前,我去廚房端了一碗清湯麵給他。”
林夢楠下午去草莓園摘了一大盒草莓,怕廚子洗不幹凈,去後廚親手洗了,用盆裝著端出來。
“我下午摘的,可新鮮了!”把盆放到中央。
草莓園附近有個幫人弄草木紋的阿姨。
林夢楠花錢讓幫自己畫了一隻大花臂。
莊維生擰眉,“你這紋的什麽玩意?這麽長一串?”
林夢楠擼起袖子,紋布滿整個手臂,是一條青龍,像電視劇裏的黑|道大佬。
“下午去紋的?附近還有紋的?”
林夢楠放下袖子,“不是。是草木畫的,說是能保持兩周。”
蘇妤兒擺手,“我弄過這個。三天就掉啦。”
“這麽快?我花了好多錢的。”林夢楠癟,“我看那個阿姨會的,會不會保持得久一點呢。”
“喜歡就去紋唄。不疼的。”
“學姐,你紋過?”
蘇妤兒點頭,“在側腰。”說著就要掀服給看紋,被康靖及時按住手,“嘖,這麽多人呢。”
蘇妤兒笑:“又不是什麽私部位。我穿臍裝的時候,就能看見了。”
康靖還是按著的手,“不行。”
“管這麽嚴呢。”莊維生打趣兩句,扭臉繼續問,“你那紋是初中紋的吧?我記得中考檢,老師還把你單拎出來批評了。怎麽會想到去紋啊?”
“年無知唄。為了當時喜歡的小男生紋的。覺得不會在一起,就紋個圖案留念。”蘇妤兒聳肩,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麽起伏,坦然的。
舒櫻卻從角的笑裏看出一苦,或許是也沉浸在一段即將無果的暗裏,不知道多年後,再想起沈律珩,會不會有蘇妤兒這份淡然。
蘇妤兒笑笑,“可後悔了。得在腰上一輩子了。”
“去洗掉唄。”康靖睨一眼,對那個‘一輩子’的說法很不滿意。
蘇妤兒噘,“洗紋好疼的。
你舍得?”
康靖撇,不說話了。
“都過去了,何必再去想,去問。現在喜歡的是你不就好了。”莊維生剛分手,對這個話題頗有心得,“即使你再完也很難填補對方的每一個角落。又不是小孩子談,爭這些太傻了。沒必要。”
蘇妤兒康靖眉心,“聽著沒。問我他的事。”
“那你到底忘沒忘記他啊?”
“忘啦。忘啦。”蘇妤兒有點不耐煩,“要我說幾遍,你才甘心啊?”
而後不管聊什麽,康靖還陷在那個紋的糾結裏,愁容滿麵的,別人問什麽都答不理的。
蘇妤兒端起杯,仰頭把酒一飲而盡,說了句‘沒趣’,站起來,兩手兜地走進旅店裏。康靖從座位上抓起兩人的挎包,追上去。
林夢楠拉著凳子湊近莊維生,“學長。那兩個……”
莊維生不以為意,“嗐。沒事。他倆分分合合好幾回了,每次我們都以為要完了,又和好了。”
沈律珩不在場,舒櫻幹什麽都覺得沒勁。他們聊的話題,也不是喜歡的,還沒過,就聽他們在說就算不是對方的唯一喜歡過的也無所謂。
真是太討厭了。
好喜歡沈律珩,喜歡到隻有十八歲,就覺得這輩子再不會像這樣喜歡一個人,也可能沒辦法再喜歡別人。
喜歡的男生在房裏難,也吃不下去。
舒櫻拿了個幹凈的盤子,繞著餐臺走了一圈,挑出些他喜歡的食,多夾了兩塊魚排,沒放任何蘸醬。他喜歡清淡的食,又生著病,要吃點好的。
端著盤子上樓。
舒櫻敲門,沒人回應。
掏出手機打給他。
手機就在房裏響著,可就是沒人接。
不會出事吧?
難道是暈過去了?
“律珩哥哥?你沒事吧?你再不接我電話,我要下去服務生來開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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