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掠過片刻的遲疑,不過蘇珍珍還是決定親自隨著船下南方去。
絡腮胡見勸不住,也只能嘆息一聲,去安排別的事宜去了。
鐘大掌柜卻忍不住多看了蘇珍珍一眼,他以為蘇珍珍會在半路下船,坐小船去岸邊回京城的,沒想到竟然還是決定隨著大伙兒一起去南方。
風大船疾,等到魏沅帶人趕來的時候,渡口已沒了糧船的影了。
心中一陣懊惱,著遠的船帆,他遲疑了片刻,旋即開口道:“找艘船,南下。”
朔風聽著,忍不住勸道:“爺,您若是去了,京都這邊的事可怎麼是好?”
魏沅掐腰細想,旋即就有了主意。
船走了兩天,蘇珍珍這兩天就一直待在船上。
雖然在后世,也不是沒有坐過船,可還是忍不住有些惡心想吐。
站在甲板上,風很大,蘇珍珍能看見岸邊的流民。
河岸邊積聚了不衫襤褸,骨瘦如柴的人,老都十分的狼狽,這些人上都是破爛補丁,一看就是逃亡很久的。
若是太平盛世,船只都會每隔幾個碼頭就停下來補充一下資吃食,可自從水患一起,天下流民失所,船只也會選擇相對安全的地方停下來。
蘇珍珍看著,幾次想要停。
這些人,全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全都在岸邊試圖在水里撈魚或者是刨食什麼,不過很顯然,這些人的行為也只能是徒勞無功的。
于是他們就把主意打到了行經的船只上,看看會不會有好心人施舍一二。
可到底是杯水車薪的,這個時候,若是救了一個兩個,就會有上千個萬個流民蜂擁而至,事的后果,會比不施舍的后果更嚴重。
蘇珍珍想了想,親自去問了絡腮胡。
“這里的災算是嚴重了嗎?”
絡腮胡一直看見蘇珍珍站在夾板上看,正想說人還是進去,大災后有大疫,這種時候還是離災民遠些好。
聽問起,絡腮胡想了想,道:“這里還不算嚴重,更嚴重的地方,已經十來天沒有一粒米發放下去了,大家先吃能吃的,樹草皮什麼都吃,后來什麼都沒吃的了,就開始……”
吃人兩個字他沒有說出口,同為人,這樣的事是真的慘無人道的。
可見人在的時候,真的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
蘇珍珍又仔細問了幾句,細細盤算一下,打定了主意。
“去最嚴重的地方。”
絡腮胡看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想要問問想做什麼,可偏偏不敢問出口來。
這可真是怪了,明明就是個小娘子而已,上竟然有種人的氣勢,別看人家不顯山不水,可里卻不是誰都能看的。
絡腮胡沒由來的,對蘇珍珍產生了一種服從的心理。
兩天后,絡腮胡提醒蘇珍珍:“東家,已經快到了。”
蘇珍珍抬頭看了遠一眼,絡腮胡的聲音里,著幾分張,而張目去的時候,也是心中陡然一跳。
如果說,前面看到哀鴻遍野,那此時看見的,就是慘無人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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