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2章 將對將

日頭偏西，火紅如。

在無數馬蹄的踐踏下，紅的，白的雪，全都變了黑的汙泥。

滿地都是落馬的騎士，有的死了，有的隻傷。死了的還好，不用再遭二茬罪了，傷的就慘了，在如此集的馬蹄飛奔下，本沒有人能存活，全都被生生踩死，鮮和肚腸流淌在汙泥中，整個人也變了汙泥。

原本最純潔的雪原，此刻卻變了最骯髒的泥塘，卻也掩蓋了橫遍野的慘烈……

雙方士兵卻顧不得這些，他們依然糾纏在一起，瘋狂的廝殺著。

明軍騎兵像一紅的洪流，繞著元軍的外圍不斷轉圈，每轉一圈都會將一層元軍挑落馬下，就像剝卷心菜一樣。

元軍當然不能被挨打，他們仗著人數的優勢，拚命想要突圍出去，重新佔領外圈。可明軍本不給他們機會，在機中死死佔據著外線，元軍無論從哪個方向突圍，都會被擋住去路，被死死鎖在圈中。

魯忽察兒在圈的最中心，看到明軍不斷蠶食自己的族人，急得五如焚。

他知道明軍仗著裝備上的優勢，可以橫衝直撞，自己很難通過機搶回外圈來，便咬牙對自己的弟弟野忽察兒下令道：“分兵！我纏住他們，你帶一半兵馬從後面撤出去，然後回與我夾擊明軍！”

“大哥，那樣你的兵力太了！”野忽察兒急道：“還是我擋住他們，你撤出去吧！”

“你擋不住他們。”魯忽察兒摘下自己的鐵骨朵，活一下胳膊道：“還是給我這個兀良哈的特爾吧！”

野還要勸，魯忽察兒卻已經不耐煩了，喝道：“快去！”

“是。”野忽察兒隻好應一聲，然後連打了幾個急促的呼哨。

他的部下聽到命令，便紛紛撥轉馬頭，離了本陣，跟著野向後撤去。

魯忽察兒則帶著自己的部下，繼續跟明軍纏鬥，不讓他們阻攔野的去路。

然而王弼本沒有要阻攔野的意思。他就像頭狼一樣，率領狼群繞著獵打轉，時刻尋覓可以擒賊擒王的機會。

當元軍開始分兵時，他知道機會來了。

王弼耐心的等著野率領部下，與魯忽察兒所部徹底分開。便立即下令改為鋒矢陣！

尖銳的銅哨聲中，明軍將士不再跟元軍兜圈子，忽然化作一個巨大的箭頭，朝著明顯變得稀疏了的元軍陣型，進行楔形突擊！

箭頭的最前端，是手持一柄龍日月刀的王弼，他手中寶刀削鐵如泥，刀法更是出神化。攔在他面前的元軍，沒一個有能擋住他三招兩式，往往還沒反應過來，便做了他的刀下亡魂。

王弼可是常遇春的先鋒大將，當年每戰必衝鋒陷陣，所向披靡。如今雖已年近五旬，但依然寶刀不老，讓元軍好好了一把，對手是萬人敵，是什麼樣的會。

在他的帶領下，明軍的鋒矢陣如熱刀黃油一般，幾乎毫無阻滯的深深了元軍陣中。

元軍陣中，登時人仰馬翻，作一團，兩翼的元軍拚命想要往中間合攏，保護自己的中軍。

卻被郭鎮率領明軍死死抵住，雙方糾纏一團，誰也彈不得，全都忘了拉開距離那碼子事。他們人著人，馬挨著馬，互相劈砍捅刺，甚至用腳踹敵人，用手抓住對方的兵刃。跳到對方的馬上廝打，最後摟抱著一起墜馬，場面混至極。

但明軍將士還是牢牢護住了他們主將的後背，讓王弼可以心無旁騖的朝著那個唯一穿著鐵甲的蒙古人殺去。

魯忽察兒也在盯著王弼。

他早就注意到這個穿著山文甲，戴著金兜鍪的明軍將領，是衝著自己來的。

也許換了別的元軍將領，會被這個勇猛無匹的明將嚇跑，可他不一樣，他是北元皇帝親封的草原第一特爾。他對元軍已經習以為常的逃跑主義深惡痛絕，是絕對不會像那些膽小鬼一樣，在強敵面前調頭就跑的！

而且他相信以自己正當年的天生神力，絕對不會輸給這個已經四五十歲的老頭！

於是魯忽察兒對自己前的護衛喝一聲：“讓開！”

隨著王弼將又一名元軍斬於面前，他與魯忽察兒之間再無一人了。

~~

集的兩軍陣中，短暫的出現了一條通道。

通道兩端一個是大明定遠侯，一個是兀良哈萬戶侯。皆是兩個民族最頂尖的英雄。

兩人對視一下，便達了默契。他們要以英雄的方式，既決高下，也分生死。

“殺！”魯忽察兒喝一聲，揮舞著鐵骨朵，縱馬衝向了王弼。

他的鐵骨朵足有四十斤重，有明軍將士想要攔截，卻被他一骨朵就打的吐落馬。那刀砍箭都無法破防的鎖子甲，本無法保護自己的主人。被鐵骨朵重重一敲，人就筋折骨斷……

“來得好！”王弼也低喝一聲，刀迎上前去！

兩人便在陣中心展開了廝殺！

凌厲的破風聲中，魯忽察兒揮舞著鐵骨朵，連砸帶打十幾下，才跟王弼錯開位。

王弼不避不閃，舉著龍日月刀跟魯忽察兒了十幾下，火星四濺間，金鐵加之聲讓人耳鳴目眩。

馬匹錯後，王弼撥轉馬頭，讚一聲：“好漢子！”

這就拳怕壯，要是年輕二十歲，他早就把對方連人帶馬劈到地下了。現在卻被震得手臂發麻，虎口生疼。

對面的魯忽察兒卻比他更震驚，自己才三十不到，正值巔峰，卻被個老頭子震得虎口崩裂，雙臂抖。不敢想象對方當年是何等的強大。

但這更激起了他的豪氣，長笑一聲道：“老頭去死吧！”

說著便咬牙握了鐵骨朵，再次朝王弼衝上去。

“去死的是你！”王弼本來還欣賞此人，聽他自己老頭，登時火冒三丈。便

一邊噴著垃圾話，一邊策馬舉刀，再次迎上魯忽察兒。

魯忽察兒目眥裂，使出吃的力氣，一記力劈華山朝著王弼腦門砸去！

王弼也虎目圓睜，額頭青筋暴起，舉刀迎上了魯忽察兒的鐵骨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