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縉雲逃跑
次日,杜縉雲在家中收拾家務活,忽聞某酒樓小廝來報,說謝淮安在酒樓與同袍應酬,喝醉了酒,杜縉雲去接回來。
「二爺喝醉了酒,讓人送回來就是了,何故讓妾去接?」杜縉雲就奇了,同時也是心中抗拒,不像以往那般對謝淮安上心了。
「額,是這樣的。」酒樓小廝解釋道:「謝二爺喝醉后不讓人,只點名讓您過去。」
「……」若是杜縉雲以往聽見這話,說不定還沾沾自喜呢,眼下只覺得來氣,連親生兒子都敢下殺手的畜生,裝什麼深?
「嗯。」上卻還是道:「我馬上就過去。」
也是巧了,杜縉雲和小廝的對話,被秦氏聽了去,秦氏老大不樂意,什麼做二爺喝了酒誰都不讓,只讓這個爬床的賤婢子。
呸!就不信了,自己這個老娘去了還能讓謝淮安挑挑揀揀不?
當下就兇地道:「你一個妾室去拋頭面做什麼,不知廉恥。」
又道:「在家裏老實待著,安兒那邊我會去看看。」
然後一邊罵謝淮安,喝了幾杯馬尿就發酒瘋,一邊快步出去了。
「……」杜縉雲樂得清閑,繼續在家裏收拾東西。
眼下天氣漸暖,嶺南的天氣熱得快,冬天的褥子已經用不大上。
酒樓那邊,謝淮安已經佈置好了房間,只等著杜縉雲一進來就迷暈對方,然後再去通知曹指揮使。
誰知左等右等,卻等來了罵罵咧咧的秦氏,對他上下一頓打量道:「不是喝醉了嗎?怎麼回事?」
謝淮安一看就知道,定又是自己的母親壞了自己的好事,不由黑著臉道:「娘,我不是說讓縉雲來嗎?」
「縉雲縉雲。」秦氏氣不打一來,上手就擰謝淮安的耳朵:「你整日就知道縉雲,能不能給我上進一點,踏踏實實地娶妻生子,那賤婢子能是你的良人嗎?!」
「娘!」謝淮安無奈,只得將自己的打算告訴秦氏,好對方知曉,自己也在絞盡腦地尋找出路:「您這麼一攪和,我何時才能進水師?」
秦氏一臉愕然,才知道,自己好像壞了兒子的好事。
「那現在如何是好,我回去來?」秦氏訕訕道,這誰知道啊?
兒子又沒有提前告訴,如果告訴了,肯定配合。
一個妾室而已,秦氏不得將人送出去就別回來了,省得礙眼。
「嗯。」謝淮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他不想放棄這個計劃,只能再委屈杜縉雲一次,以後他會好好待杜縉雲的。
聞言,秦氏立刻轉就走,趕回衙門後院。
可惜杜縉雲整理出一堆要漿洗的,去河邊洗服了,等忙完回到家,已是過了個把時辰。
才踏進院子裏,遠遠兒便聽見秦氏在罵:「這賤蹄子上哪去了?」
個老虔婆,杜縉雲不悅地停下腳步,只聽秦氏又道:「之前我瞧見在收拾,莫非知曉你的計劃,提前逃跑了?」
聞言,杜縉雲心裏一咯噔,什麼計劃?
「娘,您小聲點。」謝淮安瞪了秦氏一眼:「沒準縉雲只是出去了,您這麼大聲嚷嚷,萬一回來聽見怎麼辦?」
杜縉雲渾泛寒,雖不知他們母子倆在籌謀些什麼,但也知曉不是好事。
怎麼辦?
「縉雲?」謝淮安走出來,發現杜縉雲站在院子裏的屋檐下發獃。
「啊?」杜縉雲被嚇得臉慘白,所幸機靈,立刻扶著額頭道:「二爺,我在河邊洗裳太累了,好似有點頭暈。」
總之不能對方看出來,自己剛才聽到了他們母子的對話,不然鐵定有自己好果子吃。
通過喜兒說的那件事,杜縉雲現在對謝淮安充滿了恐懼,這個男人心思太深,也太能偽裝了了。
人不寒而慄。
謝淮安一看,杜縉雲腳邊確實擺著一盆洗好的裳,便聲道:「你太累了,我扶你進去休息。」
「嗯。」杜縉雲裝作迷迷糊糊的樣子,跟著謝淮安走了。
謝淮安扶杜縉雲進去躺下,噓寒問暖了一番,確定沒什麼大問題才走出來。
「淮安,沒聽見什麼吧?」秦氏難免心虛,著聲音湊過來問。
「不清楚。」謝淮安臉鬱,想了想說:「應該沒聽見,否則會問的。」
杜縉雲的子咋咋呼呼,藏不住事。
謝淮安會這麼想,顯然他這一年對杜縉雲的關注很,否則就會發現,對方其實變了很多。
「要不要趁現在……」秦氏說到這裏停住,朝門那邊打了個眼。
謝淮安到底還是有些良心,考慮了下道:「子不適,過兩吧。」
然後吩咐秦氏:「娘,這兩天你小心看著,不要使喚出門了。」
「行。」秦氏便只好點頭答應。
今兒晚上,謝淮安便留了下來,小心試探杜縉雲有沒有察覺什麼,然後發現一切如常,次日便安心地回了軍營。
從這天起,杜縉雲便發現,秦氏總是有意無意地盯梢著自己,似乎怕自己跑了。
這讓心中翻江倒海,到十分害怕。
確信,謝淮安母子倆鐵定在謀劃著什麼謀詭計,總之是對十分不利的。
這可如何是好啊?
杜縉雲六神無主,然後便想到了跑。
可是靠兩條,上又沒有足夠的盤纏,能跑到哪兒去呢?
一時間杜縉雲想到了喜兒,可很快又搖搖頭否決了,不能連累喜兒,去找喜兒會為對方帶來災難。
「……」杜縉雲急得想哭,心十分不安。
但不想坐以待斃,於是決定晚上逃跑。
上回謝淮安人請去酒樓,裏頭肯定有貓膩,只是正好被秦氏阻攔了。
既然對方已經了手,想必第二回也快了。
到了夜晚,夜深人靜。
衙門後院沒有丫鬟小廝,這點方便了杜縉雲,夜半地爬起來,帶上自己僅有盤纏與戶籍,還有幾件裳,便悄悄地出了門。
彷彿後面有豺狼虎豹一般,杜縉雲拼了命地跑,朝碼頭的方向跑去。
另一邊,秦氏起夜,忽然想到兒子的叮囑,便順道去杜縉雲的屋裏看一眼,卻發現屋子裏空空如也,已經沒人在了。
「杜縉雲?」秦氏臉一變,大聲在家裏喊道,看看杜縉雲是不是去了其他。
結果找遍了家裏都沒找到,倒是將謝明宗吵醒了,問道:「大半夜的嚷嚷什麼?」
「老爺!」秦氏撕心裂肺地道:「杜縉雲跑了!」
那可是兒子水師的籌碼!
「什麼?」謝明宗只是驚訝,並不知曉他們娘倆的貓膩:「好端端的為何跑了?是不是你平日裏磋磨得太過了?」
雖同樣看不上杜縉雲,但今非昔比,對方留下來,至還有個人伺候他們。
「別廢話了,快去醒衙役,追!」秦氏道,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不能杜縉雲給跑了!
依照律例,妾逃為犯罪,確實該追。
謝明宗去醒那些住在附近的衙役,使喚人家去為自家追逃跑的妾室。
知縣大人家的妾室逃跑了?!
衙役們還是很積極的,立刻便起來穿上鞋子,分頭去追。
「謝大人,嶺南四面環山環海,陸路十分曲折,那妾若想逃跑,定是走了水路,所以當往碼頭追。」一名經驗富的衙役說道。
「不錯,去碼頭!」謝明宗道。
於是大部分人都往碼頭的方向追,到了碼頭一看,果然就見到了杜縉雲的影。
對方被追得無路可逃,跑到了一礁石上,下面便是彭拜的海:「你們不要過來,若是繼續迫我,我便跳海!」
「杜縉雲!」秦氏氣死了,但為了哄杜縉雲回頭,不敢罵對方:「你為何要逃跑,妾逃可是犯罪啊,快別做傻事。」
「什麼妾?」杜縉雲迎著海風大聲道:「抄家時把我的賣契也抄了,你手裏還有我的賣契嗎?陛下赦免了我,如今我是自由,我想去哪裏便去哪裏!」
秦氏被噎得說不出話。
是,流放時這些文書都被毀了,後來恢復平民份,也未曾去重新登記,較真起來,杜縉雲的確不算是他家的妾。
「縉雲,你與淮安不是相的嗎?為何要逃走呢?!」秦氏下語氣,打牌。
「相?哈哈哈!」杜縉雲大笑幾聲:「我是二爺,可是二爺如何對我的,你們都瞞著我,我的孩子就是二爺害沒的!」
秦氏心裏一,疑不解,杜縉雲怎會知曉這件事?
「那,那也是無奈之舉,要怪便怪真那個瘋人!」將責任推到真郡主上。
杜縉雲就知道這些人不會認的,他們一家人的臉,這些年早已經看清了,說道:「好,孩子的事姑且不論,你們母子二人近日又在算計什麼?那日我去酒樓,是不是設了圈套?」
「什麼圈套,你在胡言語什麼?」秦氏暗道,這賤蹄子果然聽見了。
「還狡辯,我在門口都聽見了!」杜縉雲道。
「那鐵定是你誤會了,淮安那麼你,我們能有什麼圈套?」秦氏勸道:「縉雲,上面危險,你快些下來吧,有事咱們回家裏好好說。」
「呵,你以為我還會跟你們回去,任你們欺騙利用嗎?」杜縉雲說著就流下了眼淚,暗罵自己以前又壞又蠢,還自以為佔了便宜,卻不知一直是別人砧板上的魚:「我就是從這裏跳下去,也不會跟你們回去的。」
謝家人包括謝淮安在,本就沒有把當一個人看待。
生死有命,若是從這裏跳下去還能活下來的話,就當做重獲新生。
若是不幸摔死了,也好過回去繼續被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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