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將士騎著高頭大馬從陡峭的山坡一沖而下,如猛虎下山沖向蒙兀陣中,又有哨兵揮著大纛從西翼一路往東線歡呼,
“陛下駕親征,命諸位將士死守國門!”
正在戰的大晉將士聞言頓時熱沸騰。
皇帝親臨,還有什麼可怕的!
他一定帶了大軍馳援!
一想到后有人,大家伙心神振。
打仗有的時候拼的就是士氣。
大晉軍心一穩,蒙兀這邊就開始了。
有人提議強攻,有人提議退兵。
裴浚適時著人躲在山脈后搖旗吶喊,佯裝援兵。
燕承帶著他的嫡系親軍,率先沖陣營,一刀一個人頭,在這銳氣的迫下,西翼大軍率先撤退。
也有狡猾的蒙兀人,意圖襲大晉皇帝,可惜黑一群人,個個著黑衫,辨不清哪個是裴浚。
裴浚立在山腳一矮坡,搭上長弓對準夜里的敵軍將領箭。
他自小習武,藝超群,一一個準。
眼看兩名參將落馬,蒙兀不敢遲疑,轉撤退。
齊亮深知裴浚后并無援軍,有意回城。
可惜那位鐵帝王縱馬從他側越過,喝道,
“全軍聽令,給朕追過去,敢退者,殺無赦!”
校令軍就在后等著,人家皇帝都往前沖,他們這些做將士的還有什麼好遲疑的,一個個不要命往前撲。
可憐大兀且戰且退,不停瞟著大晉軍后,
十萬援軍呢?
待被打得四分五散,節節敗退,也沒見著傳說中的衛軍。
從半夜子時追到翌日午后,直到蒙兀徹底撤退,大晉將士方在撈刀河畔停下來。
此地原是大晉的疆域,先帝朝被蒙兀奪走,為兩國的緩沖之地。
過了撈刀河,也是大晉的故土,裴浚與寧上回分別的風林鎮就在這片河域的上游,如今這些地兒徹底被蒙兀占據。
那一夜住在風林鎮的邸店,聽著老板娘一口稔的大晉話,裴浚便發過誓,他要將這片土壤奪回來。
于是,在齊亮提議回橋頭堡時,被裴浚拒絕了。
“就地扎營,安寨生火。”
好不容易收復一片疆土,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且他真這麼退了,三郡王便能猜出他的虛實。
好不容易在三郡王嚴的布防下撕開一道口子,且不如順水行舟,繼續迷對方。
將士們跟著皇帝打了勝仗,神倍增,立即遣了輜重兵扎營安寨。
至于那面大纛,依舊被燕承掛在最顯眼的地方。
歇息一夜,次日清晨裴浚召集將士議事。
剛打了勝仗的將軍們著裴浚兩眼放,過去帝王出征哪個不是前擁后呼,幾十萬軍隊左右護駕,沒幾兩本事,還勞民傷財,裴浚不同,關鍵時刻以家命做賭注,幫著將士們轉敗為勝,先士卒,這份令他們五投地。
說到戰事,以燕承為首的敢戰派提議乘勝追擊。
總兵齊亮為了穩妥起見,建議回防,
“倒不是臣膽小怕事,陛下,軍糧不繼呀。”
裴浚眉頭深鎖。
退是不可能退的。
必須解決軍需難題。
他一面派齊亮回營調度糧食,一面遣燕承和董寂,時不時去對方營寨前挑釁,以攻代守。
三郡王聽說裴浚駕親征,果然按兵不,任憑燕承如何挑釁,絕不應戰。
“為什麼?”
蒙兀這邊的將軍急著一雪前恥,紛紛提出質疑。
上首那年輕俊的郡王悠然一笑,
“急什麼,是否駕親征,是否真有后援,等五日必見分曉。”
大晉將士沿撈刀河安營扎寨,驟然間移營過來,軍需必定跟不上。
別說五日,熬他三日便見真章。
三郡王決定等裴浚現出原形。
齊亮回到橋頭堡,一面遣人將存糧運去前線,一面喚來知府請他迅速去周邊郡縣籌食。
知府臨行前來別苑給寧請安,知府是個人,看出寧是皇帝心尖人,于是將自家夫人遣來別苑給寧作伴,他過來時,寧正在別苑與知府夫人用膳,知府進門先與寧問好,隨后悄悄將夫人拉至廊廡角落,囑咐夫人照料好寧,他要出門籌糧之類。
寧幾日沒見著裴浚,心中掛念,等著夫婦二人說完己話,立在門檻邊上急著問道,“陛下如何了?”
知府回過,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安道,“陛下英明神武,帶著將士們打了勝仗,好著呢,您別掛心。”
可惜寧早已不是當初不諳世事的姑娘,聽到知府要去籌糧,可見缺糧。
行軍打仗,沒有糧食,那便是坐以待斃。
太了解這個男人,強勢而驕傲,讓他退兵那是不可能的,他這一生一往直前不知后退。
得想法子幫幫他。
第77章
寧之所以敢起這個念頭,是因為前段時日籌辦商貿會,手中有一批商戶名單,知道哪些人專做糧食生意,知道哪兒有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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