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的看了眼謝蘅,他知道是誰?
片刻后,一四十左右的男子推門而,小心將門關上后,走到幾人跟前拱手行禮:“見過世子,云麾將軍。”
柳襄瞧他很有幾分眼。
短暫的思索后試探道:“高崳?”
在瓊林宴上遠遠見過他一回。
來人正是新科榜眼高崳。
他恭敬拱手回道:“是下。”
謝蘅:“坐。”
“謝世子。”
高崳挨著轉角坐下,謹慎而小心翼翼。
高崳材高大,長了張方臉,是個老實人的面相,但他的上總帶著幾沉悶。
按理說四十高中榜眼,該正是春風得意時。
烏焰遞茶給他,他恭敬客氣的道著謝。
柳襄的目落在他帶著繭子的手上。
當時調查城防圖示竊案時便知道高崳是會武功的,但并不知深淺,不過從手掌的新繭能看出,他并沒有放棄武學。
應該每日都在練武。
待高崳飲過一杯茶,謝蘅才放下茶杯,看向他:“何時到的?”
高崳恭敬回道:“回世子的話,昨日夜里到的。”
“嗯。”
比他預計的還要快些。
“見著玄燭了?”
高崳點頭:“是,昨夜見過玄燭大人,正是玄燭大人安排下住在此地。”
謝蘅嗯了聲,頓了頓又道:“可有出去瞧過?”
高崳:“還沒有,平堰有不人認識下,世子沒來,下不敢擅自出門。”
一問一答間,不難看出高崳過于恭敬謹慎的態度。
謝蘅便明白,他沒有完全信任他。
高中翰林,期間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過任何靜,足可見他對平堰一案的看重,自然不會輕易完全相信他。
“知道了。”
謝蘅徐徐道:“你今日暫且留在客棧,待我們先出門探一探,明日再商議如何行。”
高崳自是說好,而后起告退。
柳襄盯著高崳的背影,若有所思。
謝蘅瞥見,也隨著的目看去。
待門關上,柳襄才收回視線,道:“他雖極力表現的很平靜,但他上有很厚重的悲傷和恨意。”
這是習武之人特有的敏覺。
謝蘅輕輕皺了皺眉頭。
烏焰這時也道:“是,他有殺氣。”
柳襄便看向烏焰:“你可能看出他的深淺?”
烏焰回道:“可與懷化中郎將一戰。”
柳襄聞言一驚。
高崳竟有如此深厚的武功。
如此也可見,烏焰的功力在之上。
謝蘅沉默良久后,道:“你看好他,莫讓他沖行事。”
烏焰:“是。”
有長庚暗中跟著謝蘅,在這小縣城中只要有危險他也很快就能趕到。
“世子若要出門,還是遮掩一二為好。”烏焰又道。
不待謝蘅開口,柳襄也附和道:“是啊,世子帶著幃帽吧。”
他這張臉出去真的太扎眼了。
謝蘅對自己的樣貌倒也有一定的自知之明,便默許烏焰去尋來幃帽。
一切準備妥當出門時,已近黃昏。
正是晚飯時間,街邊小攤上都坐滿了人,小攤販也不在數,瞧著與別的縣城并沒有什麼區別,全然瞧不出這歡笑背后埋著三千冤魂。
“平堰有多人?”柳襄問道。
謝蘅:“城不到兩千戶。”
柳襄腳步一滯。
不到兩千戶,一萬多人口,死了三千人,那兩年前這座縣城幾乎等同于一座死城!
“兩年的時間,能恢復至此?”
柳襄沉聲道:“這其中怕是還有什麼蹊蹺。”
謝蘅冷笑了聲:“已讓玄燭去查平堰城外轄區的人口,應當很快就有結果。”
東鄴繁華之下的蛀蟲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柳襄一愣:“世子何時見到玄燭了?”
他們這一路上都沒有看見玄燭半個影子。
“離京之時。”謝蘅。
柳襄了然。
而后才反應過來,謝蘅竟在那時就已想到如此深遠了。
二人沿著主街走了一段,一切井然有序,和樂融融融沒有半分異常,甚至沒有聽見百姓的任何議論。
“這平堰縣令很有手段。”
柳襄沉聲道。
謝蘅眼眸微沉。
管他什麼牛鬼蛇神,一個都別想逃。
今日出來還沒來得及用晚飯,柳襄早已是腸轆轆,待瞧的差不多了,便尋了個人些的豆花攤,拉著不不愿的謝蘅坐下,小聲道:“既是察民,就要融其中,才能聽見平常聽不見的聲音。”
幃帽擋住了臉,柳襄瞧不清謝蘅的神,見他沒吭聲,只當是他默許了,并不知謝蘅的視線落在拉住他手腕的手上。
“二位吃點什麼?”
豆花攤的老板是位妙齡姑娘,雖然洗的發了白,但很整潔,笑起來時臉上有兩個酒窩,干凈而純粹。
柳襄慣來就欣賞一切好的事,眼前的姑娘一眼就喜歡上了,聲音清脆的笑著回道:“一碗辣的一碗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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