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過後幾天,皇長孫準備啟程回京了。南宮家自然也跟著準備返回金陵了,一大早南宮墨便上山去跟師傅告別。如今師叔師兄都不在,只有師傅一個人在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老頭兒坐在屋前的石凳上,看著徒兒一遍一遍的告訴他銀票放在哪兒,藥材放在哪兒,該去哪兒買吃的買用的,不由得痛苦的抱住了頭。
「徒弟啊,你師父我不是笨蛋。」被念得頭暈腦脹,老頭兒弱弱地道。
南宮墨淡淡地掃了某人一眼,「去年差點被人押在酒樓回不來的人是誰?」
老頭兒頓時有些蔫了,低聲嘟噥道:「那是意外麼,我不小心把銀票給弄丟了。」
「你還不小心把你徒弟住哪兒忘了,所以人家連討賬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將你押在那裏。」南宮墨涼涼地道。
「我自己回來了。」
「沒錯,跑。還欠著人家的酒錢,導致酒樓老闆半年時間都看到你就往外攆。」
老頭兒不滿,「你這丫頭,這點小事你要記到下輩子去麼?都說了那是意外!」
「師父!」南宮墨凝眉,著老頭兒良久嘆了口氣道:「你一個人住著…要不你跟我去金陵吧?等師叔回來了再說?」老頭兒連連擺手,「不去不去!要是想去金陵我們還在這裏住著幹什麼?」
南宮墨盯著他半晌,方才道:「你自己住著小心一些。我在山下小七娘那裏放了一些銀票,如果你沒錢了就去那裏拿一些,別老是拿東西去換,被人坑了都不知道。」想起上次師傅給衛君陌的夜明珠,南宮墨就覺得心一陣陣的疼,「師叔再過兩個月就該回來了,記得給我寫信。」
「丫頭,你好啰嗦。你才十六,比我這個老人家還啰嗦。」老頭兒苦著臉道,在看看自家徒兒擔憂地模樣,老頭兒這才起拍拍徒兒道:「別擔心,你師父我都活了這麼多年了,還能照顧不了自己不?乖乖跟你老子回去吧,師父我看皇帝老頭給你選的那個小子還不錯。誰讓你不肯嫁給你師兄,不然咱們也不用費心了。」孩兒長大了總是要找個好人家的,偏偏他們住的這個地方還真沒有配得上墨丫頭的男子。
南宮墨哭笑不得,「師父,我當師兄是兄長。」剛剛跟著師父和師叔回來的那段時間的緒其實並不太好,幸好有師兄一直陪著。這幾年下來,早將師兄當是除了大哥和小妹以外另一個親骨了。
老頭兒揮揮手道:「知道知道,所以才讓你跟著你老子回去嘛。孩子長大了不嫁人怎麼行?你當你是你師兄啊?孩子不經老。」
「師父,你歧視我的別麼?」
「我是啊。」老頭兒毫不客氣,「你師兄就是四十歲也有小姑娘要,有本事你四十歲也有小夥子要啊。」
跟這脾氣古怪的老頭兒分明就沒得談!
看到徒兒生氣了,老頭兒連忙賠笑,寶貝似的捧出一個盒子道:「這是你師叔替你攢的嫁妝,一塊帶著去吧。別讓人小瞧咱們家。」
南宮墨打開,看到裏面的東西也是一怔。並不算大的一個檀木盒子,裏面裝著各種寶石,明珠還有幾塊極品的玉佩。另外,寶石下面還著一疊銀票,雖然沒有細看,但是只看那厚度就知道數目不小。
「師父,這……」
老頭兒毫不猶豫地將東西塞進的懷裏,道:「這是你師叔給你的,不想他生氣就乖乖收著。就算你現在不收,等他回來了還是要給你送去,跑來跑去的多麻煩。我看你家裏那個後娘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將來要是嫁妝不好看,有的你哭得。」
「師父,我不缺錢。」就算南宮家一分錢不給,也絕對不會缺錢。更何況,有的東西可不是鄭氏不想給就能夠不夠的,哪怕就是南宮懷也別想坑著孟氏留給南宮傾的東西。那些東西寧願拿去全部換銀子填河,也不會便宜了鄭氏和南宮懷的。
老頭兒狠狠地瞪了一眼道:「長者賜,不可辭!這些年白教你了?」
難得聽到師父拽文,南宮墨很給面子的將東西收了下來,決定待會兒再在房間的暗角里多幾張銀票,還有城裏的幾家酒樓也要打點好,免得師叔回來晚了老頭子把自己給死了。看到南宮墨收下,老頭兒這才高興地手舞足蹈,一邊抹著淚,一邊慨道:「師父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養大的丫頭,轉眼就要別人家的了。嗚嗚……」
犯了個白眼,南宮墨沒好氣地道:「師父,我拜師的時候已經十一歲了。」所以,一把屎一把尿什麼的其實是師兄吧?另外,原本想要拜的師父是師叔。
「徒兒不肖…」就知道欺負師父…跟師弟一樣神煩,還是師侄最乖了。
南宮墨齒一笑,「金陵離丹也就七八天的路程,徒兒會經常回來孝順師傅的。」
聞言,老頭兒頓時大驚失,「乖徒兒,經常就不用了,三年五載回來一次就夠了。」
「……」所以,師父你是恨不得我趕快走,剛剛分明是在喜極而泣是吧?
告別了哭哭啼啼再三表明自己是捨不得乖徒兒的師父,南宮墨下山回到南宮家的時候南宮家眾人已經在準備啟程了。一家子人聚在大廳里等著南宮墨一人,看到南宮墨從外面進來,南宮懷的臉頓時沉了下來,「都要啟程了,還到跑什麼?一家子人在這裏等你!」
南宮墨揚眉,淡淡道:「去跟相鄰告個別。」
「姐姐,你可是南宮家的大小姐,跟那些鄉野村夫有什麼好說的?」南宮姝掩笑道,玲瓏俏眼裏難言輕蔑。
南宮墨淡然道:「三十年前,父親也是你口中所說的鄉野村夫。」三十年前南宮懷同樣跟整個西峰村的任何一個男子沒有什麼區別,若不是追隨當今陛下開國,如今的南宮家同樣是在地里拋的。南宮姝以為自己有多高貴?
「大姐這是什麼意思?父親可是開國名將,豈是那些鄉野村夫可比?」南宮姝聲道。
南宮墨冷然一笑道:「你的意思是父親不姓南宮,不是西峰村的人?」西峰村大多數都姓南宮,往上數幾輩多多都能夠扯得上關係。就算是如今南宮家直系都嵌了金陵,但是南宮家的宗祠,族譜依然在西峰村。只不過看南宮懷的意思大約是要分出去另開族譜罷了。
「夠了!」不知道兩個兒的爭吵了南宮懷哪一個神經,南宮懷沉著臉沉聲道:「既然都準備好了就啟程吧!再吵就給我去足!」
南宮姝看了看神鬱的南宮懷,有些不甘地咬了咬角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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