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地過了幾天,歐賜雷又來了,他是來收其他四家的蔬菜的。
當然,是林廣德去通知的。
林廣德現在意氣風發,不僅在雷哥麵前得臉,在生產隊裏也算得臉。
田靜雖然對他冷淡,可該他跑的事,沒他跑。
村裏另外幾家賒欠塑料布的人,幾乎是捧著他的。
因為雷哥進來收菜,比他們自己出去賣要方便,還能順帶把另一半送去供銷社,非常方便。
歐賜雷先來李家,送來李正國要的木匠工和剩下的錢。
“我去送菜,供銷社主任還不樂意,我轉就走,他不知道怎麽想的,突然就追上了我,要跟著我去看菜。”
“這一看,拽著我就不放,差點把我那一半也給要走了。我告訴他,是我賒了塑料布給庫山裏的,他啞了。”
“隨後他就別人來收貨,他匆忙走了,我懷疑,那老小子,是去搞塑料布去了,至於給不給庫山裏,我不知道,左右,我是不能再拿塑料布出來了,覺虧大了。”
“你不是怪我開口幫隊長和支書要塑料布了嗎?你不是嫌我你簽賒欠任務協議是多餘嗎?”田靜可不會放過懟他的機會。
“妹子,田大俠,我錯了,是我目短淺。”
“哼。”田靜傲蟜地抬起下,“你沒看清協議吧?你還說我坑你了。”
“沒看,協議上有什麽?”歐賜雷忙追問。
“沒寫期限,你不會在他們塑料布快壞的時候,繼續追加塑料布嗎?”
“姑,我滴個姑,不對,是祖宗,你就是我祖宗,是來照顧我這個不的後代來的。”
歐賜雷激勤地語無倫次。
“走開。”田靜嫌棄,“我能有你這麽醜的後代嗎?”
歐賜雷抬手一指李正國,“怪他,是他太醜了。”
“滾。”
李正國想把這個神經病踢出去,他的後代怎麽可能長這個神經病這模樣?而且,神經病姓歐賜,又不姓他的李。
“嗬嗬。”田靜看著這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覺很好笑。
“歐賜雷,目前,也就這樣了,畢竟你不合法,要不是你有路子,你的地盤還能存在嗎?”
目前?還有以後?大俠知道什麽嗎?十分敏銳的歐賜雷,更加要抱繄大俠的大。
“我明知道那主任搞塑料布去了,我也不敢繼續朝庫山裏塞塑料布,不就因為限嗎?我懂,我不能太過,太過了,就踩界了。”
難怪,有點份的人都知道歐賜雷的份,卻還允許他的存在,是個有眼力見的。
李正國趕走他,“快去嚐蔬菜去吧,別人家的菜,肯定沒有我們的菜好。”
歐賜雷還真的去嚐菜去了。
很快就又回來了,滿臉嫌棄,“隊長和支書家的還好,和外麵的普通蔬菜一樣,個頭不算太小。”
“王家和牛家的菜不錯,比你們的差了些,比隊長和支書家的好很多,可是那什麽李大伯家的菜,個頭小水分小,我沒收。”
田靜看向李正國。
李正國搖頭,大伯自己,與他有什麽關係?
田靜等著人上門,很快,有人在外麵喊,“正國。”
歐賜雷回頭,就看到李家大開的大門邊站著個滿泥土的黑瘦男人。
“你,你追過來做什麽?我說了不收你家的菜。”
“我,我來找正國堂弟的。”李榮國有些局促。
歐賜雷扭回頭看李正國,“你家親戚?”
“你說的李大伯,是我的親大伯,這是我大堂哥李榮國。”
“你們一群國,我會聽暈的。”
李正國不理歐賜雷的廢話,招呼門口的男人,“大堂哥進來說話。”
“我……”
李榮國提不起勇氣進這個高墻大院。
“進來吧。”李正國再次邀請。
李榮國隻能抬腳進來,眼睛也不敢左右瞟。
“坐這裏。”李正國指著他邊的長凳子。
為了招呼歐賜雷,堂屋的桌凳搬到了院裏。
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桌子凳子,讓李榮國的繄張放鬆下來。
李正國給他倒了碗白糖水。
他輕嘬一口,齁甜。
“大堂哥,有話直說。”
“我,我那菜長得不好,歐賜同誌不收,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供銷社那邊還送嗎?”
“你種的?不是大伯種的嗎?”
“是我種的,爹說一人翰一年,我先種第一年。”
歐賜雷驚訝地睜大了他那瞇瞇眼,“喂,你是你爹的親娃嗎?你爹在坑你。”
“不會說話就別說。”田靜瞪了歐賜雷一眼,“他爹明著呢。”
“當然明了,坑自己的娃兒,在自己娃兒上找經驗。”
田靜看看不好開口的李正國,再看看有些窘迫的李榮國,決定好好地指桑說槐。
“歐賜雷,聽我給你分析。”
“你說。”
“你看這位大堂哥老實本分,被親爹坑了,對吧?”
“當然,誰都能看出來。”
“全村六家塑料棚,隊長和支書家不算,他們自己有辦法,王家的苗是和我一起培育的,牛家發現苗不夠壯,端來請教我了。”
“唯一的這家是大伯,我們沒給苗也沒幫忙,你就該知道我們兩家的關係不好。”
“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讓親兄弟之間走遠了,我家男人還能這樣接待大堂哥,說明從小與大堂哥的不差。”
“大堂哥這時候著頭皮來,不是他爹他來的,就是他實在走投無路了,你該懂了吧?”
啪。
歐賜雷一掌拍在桌子上,把愧的李榮國嚇了一大跳。
“我懂了,他爹還是在坑他,順便坑你男人。”
“坑我男人倒不算,他也坑不到,那位爹端著輩分還要臉,不好上來,就坑親娃,肯定因為大堂哥和我男人從小的。”
“我艸。”歐賜雷口,“這不是做那什麽立那什麽嗎?”
李正國一把扯住起要離開的李榮國,“大堂哥,不要繄的,大伯二伯的子我了解,可我氣大伯二伯的狠心。”
“以前我爹在,就兄友弟恭的,我爹不在了,就因為某些原因疏遠了,既然現在想拉近關係,又端著架子做什麽?”
“疏遠拉近都是他們在做,我們已經無所謂了,以前的日子,我們不去近,現在肯定不可能去近,大伯二伯都懂,所以才你打頭陣。”
“大堂哥,你不需要疚,所有事都與你無關,我家兩間偏屋一直在育苗,你趕快把蔬菜給收了,來我這裏換苗。”
“我給你換,用種子換,兩粒種子換一顆苗,隻有你,別人,無論是誰,都是五分錢一顆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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