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騙人

ICU病房。

沈初坐在床沿邊，一只手輕輕抓著程佑僅剩的右手，低頭看著他。

醫生剛給他做完醒來之后的一套基礎檢查，程佑暫時還是離不開呼吸，呼吸有些微弱，意識也不夠清楚，但他可以認出床邊的人，是沈初。

兩人對視了會兒，等到一旁醫生和護士離開，沈初才又坐得離他近了些。

千言萬語，到邊，卻只有小聲的一句：“上還痛嗎？”

程佑努力朝出一笑，半晌，聲音干啞地回道：“還好，不痛......”

“你騙人。”沈初本來想皺眉責備他兩句，然而話剛說出口，便忍不住哽咽住。

隨后，止不住的淚如雨下。

怕到他上的傷，只是抓著他的手，將臉埋進他的掌心里，哭得肩頭都在發抖。

程佑有些無奈地看著，想要抱抱，上一圈又一圈的繃帶石膏，卻令他很難彈。

他右手指頭微微了幾下，拇指艱難地著臉上的淚水。

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作，幾乎都要用盡他全的力氣。

能醒來，已經是老天爺給他的最大的饋贈。

沈初哭了好一會兒，察覺到他在自己的臉，隨即勉強止住了眼淚，又淚眼婆娑地向他，問他：“你不？”

程佑沒想到沈初會在這個時候問自己這個問題，愣了下，不住啞然失笑。

沈初每次發病昏迷醒來之后，沒一會兒就會覺得，程佑都已經昏迷了十幾天了，眼可見的眼眶都瘦得凹陷了下去，眼底青黑，肯定很了。

“景川哥哥人給我煮了粥當下午點心，我還沒吃呢，我讓他們去拿來給你。”沈初心疼地輕著程佑的臉頰，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溫道。

說罷，忍不住又朝他抱怨：“這邊的東西好難吃，等過幾天，你能下床了，我帶你回去，親手煮給你吃，好不好？”

“好。”程佑盯著，微微點了點頭。

只怕這個小祖宗和唐元寶一樣，從生下來就十指不沾春水，什麼人間疾苦都沒吃過，哪兒會煮飯呢？

還是要他煮給吃才行。

沈初抬手胡抹掉臉上的眼淚，打算出去和門外保鏢說一聲，讓他們把粥拿來。

剛走到門口，隔著玻璃窗便看見厲夜廷他們幾人都站在外面，正看著，心照不宣地都沒進來打擾，把空間單獨讓給了他們兩人。

沈初剛才哭得那麼慘的樣子，都被大家看見了，有些不好意思，推門走了出去。

“哥，你剛給我的粥拿來吧，他說他想吃，我給他喂幾口。”小聲朝湛景川道。

“行。”湛景川瞅著，忍不住笑：“現在滿意了？”

當著大家的面，沈初被他說得更不好意思，拎起拳頭打了他一下，隨即轉又回到了病房里。

還沒走到床邊，便看見程佑抬起了左邊手臂，正盯著空落落的那一段發怔。

剛才，他想側過躺著，平躺的時間久了腰有些難，用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左邊手臂使不上力氣。

原本該是左手的地方，已經沒了，只是禿禿的厚厚一層紗布綁在上面。

沈初也跟著愣住了，沒想到程佑會立刻去看自己的手。

愣了幾秒之后，慌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沒事兒的哥哥，你想做什麼我來幫忙就好，你......”

話說到一半，卻又頓住了，看到了他眼底雜夾著一些震驚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