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的心沉了沉。
相信大人的人品,也相信父親的人品,可裴景修說的頭頭是道,不可能一點都不往心裡去。
三年來,頭一次懷疑,莫非父親不是冤枉的?
莫非父親確實做了舞弊之事?
如果是這樣,罪臣之的份將永遠洗刷不掉。
如果是這樣,苦苦堅持的這三年,又有什麼意義?
深吸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裴景修說道:“我現在誰也不信,你想讓我信你,就拿出證據來,否則你就是在造謠。”
裴景修見態度緩和,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順水推舟道:“我可以給你證據,但你要答應我,在我找到證據之前,你不能再與小叔來往。”
穗和遲疑了一下,沒有立刻答應他。
裴景修忙又補充道:“我這樣做也是為你好,你想想看,假如小叔就是害死你父親的幫兇,你與他那樣親近,豈不令你父親泉下寒心,將來你自己都不能接。”
穗和看著他,半晌,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為免大人起疑,你快些放我出去吧!”
裴景修說:“我可以放你出去,但你不能告訴小叔是我帶走了你。”
穗和嗤笑:“你費盡心思把我綁來這裡,不就是要讓我有苦難言嗎?我不能和大人說我來過這裡,自然就不能告訴他是你綁了我,對吧?”
裴景修尷尬了一下:“我也是出於謹慎,為了真相,你必定不會怪我,對嗎?”
穗和點頭:“對,我不怪你,我也不會告訴大人是你綁了我,所以,你快點放我出去吧!”
裴景修如願以償,也知道不可能一直將穗和困在這裡,便痛快地答應了。
穗和以為他用了別的什麼法子進來的,沒曾想,他居然把自己帶到了那個狗前。
穗和不發出一聲嘲諷的笑:“堂堂狀元郎,沒想到也會鑽狗。”
裴景修坦然道:“沒辦法,我不像那人會飛簷走壁,又不能破壞門上的封條,只能從這裡進來。”
“那人是你從哪找來的?”穗和貌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裴景修含糊道:“他自稱是丐幫的,至於是不是,我沒有細問。”
穗和沒再多問,和他先後從裡鑽了出去。
裴景修帶著繞過幾個巷子,將放在燈市附近,細心地幫整理了服和頭髮,叮囑不要說,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穗和獨自站了一會兒,整理了一下紛的思緒,向著燈火闌珊的大街走去。
此時已經過了三更,雖說今晚不宵,遊人也了大半,街上顯得十分冷清。
蕭瑟的秋風中,穗和一眼就看到了裴硯知如山似嶽的影。
他站在冷清的街口,與頭頂冷清的圓月相輝映,看起來孤寂又落寞,令人無端心疼。
“大人!”穗和哽咽著了一聲。
裴硯知猛地回頭,看到是,似乎有點不敢置信,隨即就反應過來,大步流星地向走來。
“穗和,你去哪了?”他走到跟前,著的名字,想也沒想,展開雙臂用力將擁懷中。
穗和跌進裴硯知懷裡,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他的懷抱寬厚且溫暖,散發著淡淡的檀木香氣,像一個無比安全的避風港,讓穗和的心瞬間安定下來,彷彿只要有他在,就不用再懼怕任何風雨。
“大人。”
穗和又了一聲,所有的委屈都在這一刻化作淚水流出來,雙手從裴硯知前環過,圈住他的腰。
他的腰勁瘦且實,積蓄著男的力量。
“穗和,我找了你很久,你跑到哪裡去了?”裴硯知放縱著,也放縱著自己,與擁抱在一起,彷彿抱著一件失而復得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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