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越之恒前兩日又帶人屠了一個邪的村落，今早河中發現了咒殺越之恒之。

汾河郡的百姓都在背后唾罵他，雖然越清落知道，越之恒興許早就習慣了這些，還是不免有些難過。

自小阿弟得到的關懷便不多，如今別說是關懷了，咒罵聲倒四都是。

湛云葳離開已有一段時日，越清落忍不住向沉曄打聽，如今會寫字，便在紙上寫。

——弟妹還會回來嗎？

沉曄說：“屬下不知道。”

——那阿恒找過嗎？

這個問題沉曄倒是知道：“不曾找過。”

以徹天府之能，想查探湛云葳的向并不算難。沉曄都說沒找過，那便是真的不清楚向了，越清落難免有些低落。

可中秋那夜之事歷歷在目，越清落明白，越之恒為何不探聽湛云葳的消息。他王朝，不能再有更多的肋了，不聞不問對于湛云葳來說，才是安全的。

眼看秋愈濃，湛云葳仍舊杳無音訊。越清落都開始忍不住想弟妹，想，阿弟只會更甚。

最糟糕的是，據沉曄說，湛云葳當日是與仙門那個劍仙匯合，再離開境的。

越清落昨晚做夢，夢見弟妹嫁給那劍仙，再不回來了。醒來發現枯葉滿地，秋日一片瑟瑟，不嘆了口氣。

今夜刮起了風，越清落知道越之恒穿得單薄，便琢磨著給徹天府送些過去。

旁人不敢貿然進他的屋子，越清落只好自己去找披風。

來到前院，繞過屏風，遠遠地便見塌上出一抹白。

看料子細膩，倒不似越之恒的。

越清落正待上前細看，卻聽見后的聲音冷不丁道：“阿姊。”

越清落回頭。

越之恒道：“你來此有事？”

越清落笑著搖頭，比劃著天冷，府里該做裳了。越之恒神平靜應下。

越清落見他回來，披風便不必送了，念及昨晚的噩夢，心里惶惶，不知若真是如此，弟妹還是喜歡那個前未婚夫，阿恒該怎麼辦。

份之別猶如天塹，以往沒念過書頗為天真，可如今發現，能和湛云葳在一起的可能太渺茫了。

猶豫一瞬，遲疑地問：你是不是很想？

越之恒抬起眼，眸淡淡，他自然知道越清落說的是誰。

越之恒沉默片刻，回答道：“還好。”

越清落知道他是這樣的格，問不出什麼，只得先回院子。

待離開，越之恒神去沐浴換，回來后，才將目落在床榻之上。

那是件白小，若方才越清落再走近些，就能認出來是什麼。

秋了，汾河郡再無螢火蟲，也沒有吵得人無法睡的蟲鳴聲。仙玉床無人霸占，也沒人再小心翼翼，做賊一樣地悄悄沐浴。

明明只是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夜晚卻靜謐得如此漫長。

越清落不安的事，他亦清楚。

是否還會回來，現在又在哪里，回去長玡山舊部邊了，還是與裴玉京在一起，破鏡重圓重拾舊，這樣的可笑戲碼在王朝并不見。

這些全被他以淡漠心緒下，這是他自己選的、必須要走的路。

湛云葳在越府的東西本來就，氣息也一日比一日淡。

只掌中的東西，伴著記憶，能下思緒，帶來平靜。

他呼吸急促，良久微闔上眼，間輕滾。

第56章 歸來【修】

我回來了，越大人。

十一月初，靈域下起第一場雪，湛云葳終于回到了汾河郡。

和湛殊鏡換上了冬日的襖子，吃過改丹，看上去并無特殊之。

這兩個月，他們從玉樓小筑再到長玡山，又從長玡山到知秋閣，湛殊鏡覺到了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

——他倆實在太窮。

做了二十多年的仙門世家公子，湛殊鏡第一次明白什麼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

買不起玄烏車，又不敢在王朝大肆劍，連路上吃的靈果，都是湛云葳用滌魂玉牌賺的。

眾所周知劍修窮，湛殊鏡從沒這麼深刻地會到，劍修多麼不好賺錢，他總不能去給人家耍一套劍。

湛云葳的滌魂玉牌倒是好賣，可仙門的玉牌從不賣給達貴人，只以略低的價格賣給普通百姓，偶爾贈予窮人。

湛殊鏡第一次發現沒了師門，自己本照顧不好一個靈師。

他回頭看湛云葳，總覺得近來瓷白的小臉瘦了一圈。

想到趕回汾河郡的理由，湛殊鏡的臉更黑：“別看了，這攤子上的破玩意做生辰賀禮，那狗賊能看得上麼。”

湛云葳不理他，從攤販手中拿過兩個糖人，一個遞給湛殊鏡，一個自己咬了一口。

口很甜，著下雪的汾河郡，還好趕上了。

湛殊鏡沒想到是給自己的，他盯著手中糖人，小攤子上的東西也不是沒有優點嘛，至這糖人比其他的糖人眉清目秀。

直到兩人坐在茶肆中躲避風雪，湛殊鏡才將糖人吃掉。

“趙員外早早就在準備生辰賀禮了，也是舍得下本，連祖傳的瑪瑙都打算送過去。”

一個笑道：“這算什麼，聽聞盛老爺還打算將自己如花似玉的兒送到徹天府去。”

湛殊鏡看湛云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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