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是被嚇住,在老實穿戴了。
姜稚輕輕長出一口氣,垂在側的手慢慢松開,剛一松,又握起來,清了清嗓:“你剛都……聽到了。”
“‘等送茶的來了,你去把茶水打翻’——郡主是想問這一句嗎?”后傳來一聲從鼻腔里溢出的哼笑。
“……”
“或者是——‘郡主真是足智多謀’‘那還用說’這兩句?”
“…………”
問你聽到沒,就答聽到或者沒聽到就行了,誰讓你搶答了?
“郡主在這帳子里折騰這麼久,不妨直說,看上什麼了,能給的,臣自不會吝嗇。”
姜稚微微一愣,了有點熱的耳朵。
這個沈元策,從前氣焰不是囂張,怎麼在跟前稱起“臣”來了。
后窸窸窣窣的聲音消失,傳來落座的響。
姜稚回過神來,正起攏了攏斗篷襟邊,端著手轉過去:“本郡主看上了你……”
……怎麼還沒穿上!!!
姜稚腳都來不及沾地,馬不停蹄一個轉又背了回去。
后,元策面不改岔著坐在榻沿,單手往肩膀上纏著細布,低頭看了看自己:“我?”
“?”
“這個——”后人沉了片刻,似乎很是認真地考慮了下,“臣恐怕給不了郡主。”
第5章
“?”
后人態度不疾不徐,語氣從容平靜,考慮得也真實意。
以至于姜稚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以最大的惡意過分揣測了他的臉皮,冷靜著又在腦子里將方才的話重新拼湊了一遍。
本郡主看上了你……
我?這個臣恐怕給不了郡主。
……就該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厚如城墻,大可跑馬的臉皮!
“我……”姜稚抖著指向一旁,“我看上的是你的劍!你的劍!”
后再次響起一陣窸窣響,元策披起外,縛上革帶,慢條斯理扣著護腕走上前來:“郡主剛才不還嫌這劍臭?”
“臭還不讓人說了?”
“可以說,”元策走到桌案前,拎開了姜稚帶來的那把玫瑰椅,“但臣也可以不把劍給郡主。”
上一口一個“臣”的,這是做臣子的態度嗎?
姜稚抿起忍了忍,回頭又看了一眼那把劍。
烏木劍架上,寶劍正封于鞘中,劍鞘寒芒閃爍,青銀兩相輝映流轉,鞘虎紋浮雕琢磨細,劍首嵌上等純戈壁黑玉——瞧著的確是破銅爛鐵里比較像樣的了。
臉也丟了,氣也了,這把劍今天還就非要拿下不可了。
元策在自己那把座椅坐下,端起那碗送給姜稚的茶水,不咸不淡著,像在等著灰溜溜甩袖走人。
姜稚冷著臉回看著他,眼睛與他對視著,手背去后,朝驚蟄打了個手勢。
驚蟄一驚過后慌忙鎮定下來,悄悄取出袖子里的件,塞進手心。
然后便見姜稚出了三手指。
兩。
一。
驚蟄猛一回頭推開了劍鞘。
姜稚一個背,手起辮落一割。
元策端到邊的茶碗打了個頓。
姜稚瞧著手中斷兩截的發辮長舒一口氣,在背后人看不見的角度將殘辮塞給驚蟄,輕輕甩了甩手,若無其事地回過來:“現在,本郡主連你的劍也看不上了。”
說罷點了下頭示意告辭,撂下帽紗,轉款款走出了大帳。
“……”
元策著茶碗,看了眼那把尚未歸鞘的劍,視線慢慢下移,對著半空中悠悠飄落的兩發緩緩眨了眨眼。
“郡主方才是沒瞧見,沈將軍都被您給鎮住了!”回到城中,永恩侯府門前,驚蟄扶姜稚下了馬車。
姜稚角一彎,坐上府里的步輿,捧著手爐懶懶往后一倚:“倒是走快了些,該留下來好好欣賞欣賞才是。”
見姜稚難得開了笑,驚蟄一路與說笑著進去。途經惠風院,前路忽然拐出一道蔫頭耷腦的影。
姜稚帶笑的臉立馬冷了下來。
方宗鳴似是剛從鐘氏那兒出來,兩手攏著大氅,愁容滿面晃晃悠悠往外走著,見姜稚的步輿,兩只腳打架似的一絆,本就像糠咽菜一般的臉更灰撲撲了些,全然沒了昨日像看囊中一樣看的得意姿態。
姜稚人在步輿高他一頭,居高臨下冷冷瞟去一眼,便像將他嚇著了。
方宗鳴目閃爍著左右四顧了下,連聲招呼都沒打,落荒而逃般拐進了一旁的小路。
步輿繼續朝前走著,等過了惠風院,驚蟄小聲道:“郡主,看大公子從夫人院里出來這模樣,他們恐怕猜到是您拿的香囊了。”
姜稚扯了扯角:“就那點出息,猜到便猜到吧。”
驚蟄跟著笑起來:“如今偏方已經破解,證據又握在您手中,您寫給侯爺的信也已送出,大公子看見您可不得像耗子見著貓?這下睡不著吃不好的該著他們了,郡主只管想想今日晚膳用什麼就好。”
“那鬼軍營沒把人凍死,晚上就吃羊湯暖鍋吧,備些魚鮮,配上凝漿,”姜稚輕敲著指尖想了想,“對了,去把長興坊新開那家酒樓掌勺的請來,聽說那兒的菜皇伯伯也贊賞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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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從北曹鎮驛站幾個驛兵遇到一個求助的女孩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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