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過獎。”
“你倆這這麼能夸,不如來夸夸我們稚包的餃餌,”寶嘉著餃餌笑,“別一會兒哭鼻子包不下去了。”
元策和李答風齊齊了過來。
姜稚連忙攏住掌心的餃餌,拖長了聲嗔怪道:“阿姊,沒你這麼笑話人的,我只是太多年沒包,生疏了而已!多包幾只就好了……”
元策彎湊近過來:“看看,不看怎麼夸?”
“看了你就夸不出來了。”姜稚捂著手心不給看。
“這世上還能有我夸不出來的餃餌?”
姜稚斜照瞅瞅他,攤開了手。
一只破皮餡到封不了口的餃餌躍然眼下。
元策揚了揚眉:“這怎麼了,這不好,大燁律法說了餃餌一定得封口嗎,青菜蘿卜各有所好,我就喜歡吃餡的。”
姜稚笑著輕輕搡他:“我還想送些去軍營呢,可不能丟人。”
“我都是第一次吃你包的餃餌,他們能跟我同一天吃上就燒香拜佛吧,還嫌東嫌西?”
話音剛落,一道悉男聲在廊子那頭響起:“夫人親手包的餃餌,這可是燒香拜佛也求不來的福氣,我替弟兄們先謝過夫人了!”
姜稚回過頭去,看見穆新鴻挎著腰刀興沖沖走來。
“穆將軍來早了,這餃餌還沒包好呢!”
“夫人,我這是怕來晚了,將軍又要賴了今日的比武。”
當初元策閑居在家那半年,穆新鴻過來三催四請,說玄策軍不能沒有主心骨,請他休養好了一定回軍中主持大局。
今年秋天,元策以棘竹的份回了軍營,不過多數時候仍居于幕后,偶爾才在演武場練兵時現個。
棘竹的第一次公開現便在軍中引起了軒然大波,因為不論是形還是手,這戴面的年都與他們已逝的將軍實在太像了。
像到眾人忍不住懷疑這張面下的臉會不會也與將軍一模一樣,會不會將軍本沒有死,只是養了半年傷,借斥候的份重新回來了。
可軍中也有幾個老兵見過棘竹,證明棘竹從前本就是這般形模樣,是在軍中一點點長大的,若要說像,也該說是將軍像棘竹才對。
眾人心中驚疑不定,私下也是眾說紛紜,但當今圣上親手帶兵殺的人,誰敢說還活著?若活著,那便是圣上默認了將軍的回歸,便是玄策軍上下心照不宣不能說的喜事,若只是巧合,以棘竹之能也完全夠格為他們新一任將領,甚至比將軍在軍中資歷更老,更不該說揣測之言令人寒心。
漸漸地,眾人不再探究棘竹面下的臉,只知道認準眼前這個人就是了。
“除夕還比武,是一年到頭沒比夠?”元策朝穆新鴻瞇起了眼。
穆新鴻連連擺手:“將軍,話可不敢這麼說啊,這比武是夫人提議的!”
元策緩緩扭頭看向姜稚,點了點頭:“是沒比夠,我看那幫人最近皮都松了。”
姜稚抿一笑:“不是認真比武,就是投壺擊壤之類玩樂的賽事,借個由頭給大家送彩頭而已,參與之人都有獎賞,前三甲重賞。”
穆新鴻:“將軍,去年除夕大家擔驚怕的,年都沒過好,今年您去與大家熱鬧熱鬧,也好讓大家定定心嘛。”
元策抬抬下:“我去了,還有他們什麼事兒?”
“瞧您說的,夫人多冰雪聰明深謀遠慮,早就想到了,特意準備了兩份一甲的彩頭,您只管去贏就是了。”
*
元策與姜稚包了半日餃餌,到了比武的時辰,出發去了軍營。
姜稚上沾了面和餡味兒,沐浴梳洗過后晚一步才去,黃昏抵達軍營演武場時,見里頭熱火朝天,演武場中央,元策戴一張銀面,右手執一桿銀槍,讓出左手負在背后,正與軍中士兵切磋比試。
眾人坐在觀賽席上看得神,連連鼓掌好,連進演武場都無人發現。
直到元策長|槍一挑,一招制勝,揚首朝了過來。
眾人的目隨著元策調轉方向,見站在那里,齊齊起立便要行禮。
姜稚抬手虛虛一按,打住了眾人。
元策回到軍中之后,姜稚也來過玄策大營幾次,都是在過節的日子過來犒賞將士。
士兵們見了,一個個都是口而出一聲“夫人”,話一出口,又許是想起個中復雜的關系,猶豫著不知該不該這麼喊。
也不說答案,笑說想怎麼就怎麼吧。
穆新鴻見姜稚無意勞師眾,讓大家安心繼續觀賽事,招呼下一組上場。
元策長|槍一收下了場,坐回到觀賽席最高,朝姜稚招了招手。
姜稚繞后走上臺階,在他旁邊坐下,小聲問:“不是投壺擊壤嗎,怎麼上刀上槍的了?”
“他們皮,非要與我試試。”
“那你讓他們一只手也贏了嗎?”
“讓兩只也輸不了,這要能輸,我不如當真解甲歸田得了,”元策勾一笑,“我的彩頭呢,是什麼?”
“是親你一下。”姜稚湊到他耳邊說。
元策轉過臉就要來親。
姜稚笑著推開他的臉,低聲道:“前頭這麼多人呢,你戴著面是可以不要臉了,我還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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