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若是全留下了醜陋的疤痕,還有活下去的勇氣嗎?
隻是這樣想著,管亞就心酸得直落淚。
雖然許錦與唐瀚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而他與許錦相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但有時候,一個有魅力的人,哪怕隻是一麵也能讓人久久懷念。
管亞是無比仰慕且敬重許錦這個人的,不僅因為生得漂亮,還有顯赫的家勢,更因為自強不息,還品質過人。
這樣一個近乎完的人,因為這樣一場大火,而毀掉了後半個人生,實在是太可惜了。
他現在唯一能為許錦做的,就是替他們照顧好三小隻。
在強迫自己把眼淚收回去之後,管亞又勉強笑了笑,“恬恬小姐,兩位小爺,你們要相信管叔叔的話。
你們的爸爸那麽厲害,怎麽會讓你們的媽媽死掉呢,你們的媽媽一定會平安回家的。
你們都是懂事的好孩子,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乖乖回家休息,不能讓爸爸媽媽擔心。”
管亞的話哄效果不錯,三小隻即刻不哭了。
聰寶是大哥,最沉穩懂事,他幹眼淚,勸恬恬和翌仔,“管叔叔說得對,我們應該回家好好等著爸爸和媽媽。
我們不能調皮,不能闖禍,不能讓爸爸媽媽擔心。”
恬恬和翌仔對視一眼,也認同地點點頭。
繼而,三個孩子全部乖乖地上車,讓管亞載著回家了。
保鏢們合力將火撲滅,並在樹叢裏找到了已經服毒自殺的許馨怡。
醫院裏,唐瀚抱著許錦極速穿過大廳,邊跑邊大聲喊道,“醫生,快來救人啊!”
來來往往的行人,看到這一幕,都嚇得迅速向兩側躲去。
“天那,那個人是被火燒到了嗎?好慘!”
“從形來看是個人,完了,一個人被燒這樣,後半生怎麽活?”
醫生和護士聽到唐瀚的求救聲,迅速跑過來,將許錦轉移到擔架床上,便推進了急救室。
唐瀚一路都跟著醫生和護士奔跑,在急救室門口,他被攔了下來。
繼而急救室的門被關閉。
他站在急救室的門外,倚著牆壁一點點地蹲了下去。
一路的奔跑,讓他的額頭都浸出了細的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蹲在地上,目無焦距地盯著地上某一,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什麽都不敢想,也什麽都不敢回憶。
他不敢想許錦能不能被救回來,也不敢回憶他在廠房裏找到時,那副慘不忍睹的樣子。
他從小到大,對任何事都極有信心,但是在許錦的事上,他什麽信心都不敢有。
他怕極了。
怕極了自己一旦沒有做好任何一個細小的決定,就會給造不可挽回的傷害。
不知不覺間,他開始哭泣。
“許錦,你答應我,你決不能有事,我需要你,三小隻也需要你,你必須回到我們邊來。”
“就算留了疤也沒關係,我不在乎,不嫌棄,我隻要你那顆鮮活的心髒一直是跳的,隻要你那顆萬裏挑一的靈魂是屬於我和三小隻的。”
“我不會放棄你,也請你不要放棄自己,你知道嗎,倘若沒有你,我就再也找不到快樂的理由了。”
他一直在心底默默地對許錦說話,不停地說,不停地說,希冥冥之中,能夠聽到。
千萬次的呼喚,千萬次的乞求,千萬次的叮嚀。
“唐瀚,小錦怎麽樣了?”
不知何時,許家人匆匆趕來了。
許言誠和林婉淑跑在最前麵,臉上寫滿了焦慮和擔憂。
許瑞霖老爺子在許思雅的攙扶下,拄著拐杖,也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走出最快的步伐。
唐瀚默默地從地上站起來,抿著不說話。
待來到唐瀚的麵前,林婉淑再次焦急地問,“唐瀚,小錦到底怎麽樣了?”
唐瀚指了指急救室,“正在急救。”
林婉淑看了眼急救室的門,忽而哭得傷心絕,“我可憐的兒,我們才把找回來,還沒有好好補償,疼,居然就發生了這麽殘忍的事。”
許言誠也是淚如雨下,“我們到底做了什麽有失德行的事,老天要這樣懲罰我們?”
許瑞霖氣籲籲地走上前來,目如炬地問,“唐瀚,到底是哪夥匪類做的?”
“是許馨怡。”唐瀚麵無表地道,“蠱顧家三父子綁架了許錦和三小隻,而則是放了一把火。”
話音才落,顧家三父子和許馨怡也被送進了醫院。
很快,醫生便給出了結論,顧家三父子和許馨怡都已經沒有了生命征,顧家三父子是被大火燒死的,而許馨怡是服毒而死的。
得到這樣的消息,許瑞霖悔恨得直拐杖,“都是我們害了小錦啊,若是我們不養許馨怡那隻白眼狼,小錦就不會遭這個難。”
林婉淑則是掩麵而泣,“我可憐的小錦,若有事,我也不活了,我沒臉活著!
生下來我就把弄丟了,現在還要被我親手養大的白眼狼傷害,我這個當媽的一直在給孩子帶來苦難。
我不配做母親,不配擁有孩子,更不配得到幸福,我就應該下地獄去苦!”
許言誠一邊安著林婉淑,也一邊自責,“歸到底都是我的錯,許馨怡當年是我抱回家的,與我們許家人哪哪都長得不像,可我卻從沒有懷疑。
是我抱回家了一頭狼,我是全家的罪人!”
“最大的罪人就是我啊!”
許瑞霖老淚縱橫,也無限地自責道,“我為族長,沒有及時清理門戶,是第一錯。
後來還總想著把那頭狼當作親生孩子來養,總對留一線仁慈,因此釀了大錯,小錦若是有事,我罪無可恕啊。”
許思雅說不出任何話,就隻是站在一旁不停地抹眼淚。
而唐瀚,聽著許家人自責,他依舊麵無表。
他也認為是許家人毫無原則的善良仁慈,害了許錦。
倘若當初對顧家斬草除,就不會發生現在這樣的事,他的許錦也不會承這樣的痛苦。
但是,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他恨顧家人,可顧家人已經死絕了,他怪許家人,可許家人已經悲痛到這個地步了,他還能說什麽?
他隻能默默地等。
突然,急救室的門開了,醫院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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