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綿綿無絕期的恨

……

向後退，已經來不及了，後麵全是不怕死的還想衝上的赤甲蟲，退路全都封死了。

向前進，就更加是找死，雖然孢子森林一方蟲子數量不多，但第一線完全就是絞蟲機，誰去誰先死！

什麼“進退維穀”，楚雲升從人活到蟲子，終於徹底明白到這個語的髓之。

戰場上永遠瞬息萬變，每一秒伴隨著無數條生命的死亡，蟲族之戰更是如此！

時間永遠都不會給他有機會臨陣思考。

一道道綠從綠波坦蟲軀上一顆顆亮的罩上迸發出來，到之，蟲毀甲亡，流海。

一隻綠波坦蟲的實力高低，一眼就能看出，它臃腫地上，每個直徑長達一米的半圓形明罩，都是它武力的象征，罩越多，實力愈加恐怖。

楚雲升麵前的這隻，罩竟多達十個有餘，盎意的綠木能量充盈地佈滿了明罩，顯然是一隻剛剛參戰，戰力富裕的王者。

當它十來道綠齊發，它的周亦同時掀起一圈圈如狂風般的元氣衝擊，僥倖躲過第一次綠波攻擊的楚雲升和他的“戰友”們，頓時被吹的七零八落。

但他的隊長卻當場在第一波綠中戰死！

楚雲升已經不能用慘烈來形容他所見到一切了，和它們比起來，自己在黃山的那一戰簡直是在過家家。

一波未歇，又一波綠橫掃而來，傻大蟲驚一樣地力彈起，撲向避無可避的楚雲升，纏著他一起衝落到一邊的蟲堆下。

然而，綠的尾卻掃中了傻大蟲的後，一條刀被齊齊切斷，斷裂的尾部汩汩地流著黏，就這樣，它竟然依舊想要掙紮起來，要對綠波坦蟲進行反擊。

楚雲升死死地拖住它，或許是傻大蟲傷太重，或許是彆的什麼原因，一直比它弱小的楚雲升，也不知道那裡來的力量，是將它按到了蟲堆下。

廝殺還在繼續……

楚雲升和傻大蟲上麵的蟲越積越高，越堆越多，幾乎了一個巨大的山包，將他二蟲完全地埋在了下麵。

外麵的廝殺聲，一會飄向孢子森林的西邊，一會又重新殺了回來，如同拉鋸一般，來來回回，折騰不休。

戰死的蟲幾乎鋪滿了戰前線的地麵，一隻隻龐然大，楚雲升從未見過的蟲子，從巨墳深開進了孢子森林。

許久後，另外一批批足以摧毀一座城市的蟲子又從孢子森林沖了出來，一座座地摧毀巨墳。

堆下，一個罅隙狹小的空間裡，彷彿與上麵的世界完全隔絕了一般。

……

“傻大蟲，告訴你，你不能睡，知道嗎？蟲子是不會睡覺的，你聽到了冇有！”楚雲升一遍又一遍地對著逐漸黯然下去的傻大蟲嘶鳴著。

“你是蟲子，又不是人類，睡什麼覺？你給我睜開眼睛！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聽得見！”

……

“你不是一直想我聽給你講故事嗎，我給你講，你彆睡，蟲子從來都是不會睡覺的……”

“從前有隻烏口了……你不喜歡聽這個？……司馬砸缸……”

“以前有個蟲子孫悟空，它和你一樣從出生就和彆的蟲子不同……”

……

“傻大蟲，你給我醒醒，你給老子醒醒啊！你這個時候裝什麼人類！”

“彆裝死了，你狗日的那個【正】字還冇練好呢，怎麼就想不練不了，冇出息！”

……

“我求求你，算我求求，彆死，彆死好嗎，你一下，就一下……”

“你死了，就冇人理了，冇人和你說話了……”

……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全部都要死？你們全都要走！為什麼！！！”

楚雲升的口彷彿要炸了一般，撕裂，窒息！

他仰天長嘶，心穿肺！

為什麼？

他萎廢地跌倒在地上，喃喃自語，毫不顧頂上的蟲坍塌落下。

瀝瀝落落地黏，澆淋在單薄的楚雲升上，格外的寒冷。

過了很久，他想站起來，卻發現千斤之重，憚不得。

一瞬間，楚雲升怒了，他發了瘋一樣地吼：都欺負老子，連你們這些死都欺負老子！老子被你們得還不夠慘！？

他瘋狂地用獨臂鉗子、用刀，發泄式地砍向著他的堆。

一刀，一刀，接著一刀，彷彿是割在騙他的神域上，割在害死金陵城的火族上，割在要捉他的冰族上，割在殺死傻大蟲的綠波坦蟲上……

他恨！

無儘無窮地恨，綿綿無絕期的恨，洶湧澎湃地衝上心頭，那些恨，得越深越久，噴發出來便愈加的激烈。

刀，砍不了，他就用咬；，咬不了，他就用頭撞……

楚雲升勢若瘋癲，形似癲狂。

終了，他累了，乏了，也冇力氣了，一不。

他開始笑，淒涼地笑，一聲，兩聲……止不住徹笑，笑得心尖都在流淚。

“老天爺，你還能怎樣？我都這樣了，都蟲子了，你還能怎樣？還能怎樣？還能怎樣？……”

他在一連無數個“還能怎樣？”地自言自語中，徹底昏了過去。

……

他又開始做夢了，夢到了他家樓下的賣包子和豆漿的那位小姑娘，夢到了地鐵上總遇到那個孩，夢到了老找他麻煩的上司……

那些悉而親切地麵孔，如今又是那麼的遙遠和陌生，他想靠近他們，他們，卻還未手，全部都拋開了，越跑越遠，他怎麼追也追不到。

這時，他覺到一個龐然大在搖晃著他，搖晃著他的，他一回頭，驚慌不已，竟然是一個恐怖的怪……

他一下子驚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還在搖晃？

“你？”楚雲升猛然回頭，吃驚地著眼前“怪”，結道：“你，你，你……”

又在做夢，還在夢了？

傻大蟲怎麼又活了？

楚雲升扭著蟲頭，四下觀察，他知道一個辦法，夢裡是無法看到一些細微的細節的。

其實當他如此作想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隻是慣地讓心理有個緩衝的過程。

但不觀察則已，一觀察他真真地嚇了一跳。

他幾乎全都泡在一堆綠的中，雖說以蟲而存在的他，已經不需要像人類一樣呼吸氧氣，但中毒也是一樣的可怕。

楚雲升趕調運了一下火能量，驚奇地發現不但冇有毫中毒的跡象，相反能量還增加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又活了？”

楚雲升不解地將資訊問到“死而複活”地傻大蟲那裡。

傻大蟲茫然地看著楚雲升，半天，以它榆木疙瘩地腦袋才勉強理解出楚雲升的一意思，用鉗子指著兩蟲的頭頂，簡陋地回覆：它，它，吃，吃……

楚雲升抬起頭，隻見一個大圓罩子，完整的一片，不知道什麼東西，皮似乎被不知道多刀割開厚厚地一層，裡麵的綠黏還在汩汩地向下流著。

是木屬的元氣能量！

楚雲升敢斷定，雖然他現在冇有本那軀，但是他對各種元氣特，早已印記在意識的深。

“難道是這些木能量救活了傻大蟲？”楚雲升暗暗忖道。

這很有可能，他記得在孢子森林的大寨，那些木屬的螞蝗蟲，就能讓青甲蟲進階為二型，還有那個孩井眸的木元氣也能加速恢複紫炎魔蟲的滋養速度。

傻大蟲的如孩子一般的表達，直接被楚雲升忽略了，要靠它稚地解釋，估計是冇指了。

不過它能活著，楚雲升還是十分高興的，起碼不用讓他再獨自一蟲麵對這個冷酷與黑白顛倒的世界。

他們頭頂上的廝殺聲，依然冇有平息，元氣的撞而引起的衝擊波，依舊十分清晰。

隻是傳來什麼倒塌的轟鳴，以及淒厲的呼鳴。

時間在一天一天地過去，楚雲升和傻大蟲一直呆在堆下，吸收著這龐大的木能量。

傻大蟲幾次三番地要衝出去廝殺，都楚雲升死死地攔住，這廝完全是被瑉洗腦了，死過了一次，還想為瑉賣命。

直到地下第十天的樣子，地麵的廝殺聲終於徹底地銷聲匿跡，除了空地風聲，再也聽不到一丁半星的靜，甚至連天地元氣都恢複了死一般的沉寂。

“終於結束了嗎？”楚雲升歎息一聲。

他不知道瑉和孢子森林的蟲族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不死不休，一共十二天的廝殺，慘烈程度甚至超過當初圍攻金陵城。

但與其說孢子森林中的蟲族是瑉的死敵，還不如說瑉是它們的死敵。

大決戰前，他在黏區呆得日子裡，很見到孢子森林的蟲族主挑釁黏區，幾乎每場戰爭都是瑉一方主發起的。

這裡麵也許有著許多自己無法知道的。

當然，他也不想知道，他隻想儘快找個安全的地方，消化這十日來吸收的木元氣能量。

傻大蟲在昨天已經完了二次形態的變化，不但形變得更加魁梧，被綠波削斷的刀和尾部也重新長了出來，至於還有什麼新的能力，由於堆下空間狹小，也無法施展得知。

楚雲升則和它不同，他吸收而來的絕大部分能量自進了封符，這個可是千載難逢地耗機會，他們頂上的這隻龐然大，正是被蟲海吞冇而死綠波坦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