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用完早餐後，寧蘅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傅瑾州看了良久，拿起餐巾，替了角：“今天想帶阿蘅去個地方。”

    寧蘅疑，但沒拒絕。

    再見蔣翰林，不過是時隔一個晚上。

    區區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像是整整老了十歲，麵容頹唐，下頜的胡茬未曾修剪，的像草，邋裏邋遢。

    兩廂沉默。

    良久。

    寧蘅隔著接見室那一層阻隔的玻璃先出口：“你就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蔣翰林抹了把臉上的淚，嗓音滄桑的像個耄耋老人：“很抱歉。”

    寧蘅死死的掐指尖。

    “可我不接。”

    蔣翰林低下頭，死氣沉沉，沒再說話。

    仿佛一沒有靈魂的行走。

    寧蘅抿，看了他良久。

    “我理解你的所作所為，但是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也不想再見到你，往後，你就這裏，好好懺悔你的罪行。”

    丟下這話，起，轉離開。

    可走了沒幾步。

    蔣翰林的聲音再度從後傳來：“阿蘅。”

    他輕喚的名字。

    寧蘅頓住。

    蔣翰林在後說道：“作為你的導師，我已無再見你。我所犯下的錯，我會在這裏接懲罰，我不怨恨。但是……還有個人，我放心不下。”

    頓了頓。

    他的聲音哽咽著，帶著低低的懇求：“你能代我，再去帝都二院看一眼你的師母嗎？”

    寧蘅沉默幾秒。

    沒有說好，也沒說不好。

    大步離開。

    這時候，傅瑾州忽然察覺出什麽，朝著蔣翰林的方向看了眼。

    隻見蔣翰林此刻正著他，臉上忽然對著他出一個詭異又得逞的笑容。

    傅瑾州瞇了瞇眼。

    警調局門外。

    兩人上車。

    元卿開車。

    車廂氣氛沉默，傅瑾州腦中回味著蔣翰林方才的表，輕聲問：“要去嗎？”

    寧蘅用了的閉了閉眼。

    “去。”

    去看一眼，又何妨。

    傅瑾州眸底過一抹流：“好。”

    四十分鍾後，在帝都二院停下，寧蘅跟著傅瑾州下車，進醫院住院部，坐電梯到達18樓。

    最後在1803病房前停下。

    寧蘅推開門，撲鼻的消毒水氣味鑽鼻尖，病房很安靜，床褥上，躺著個人，是江梅。

    渾滿管子，病痛將折磨的形銷骨立。

    寧蘅都快認不出來了。

    江梅也曾是的經濟學導師，隻是突然有一天辭了職，直到昨天，才知道生了病。

    江梅看見，掙紮著要起來。

    寧蘅走過去扶著躺下。

    江梅卻攥著的手，雙手抖，眼眶湧上熱淚：“你來了。”

    “嗯。”寧蘅緒很淡：“您還好嗎？”

    “都快要死的人，哪有什麽好不好的呢。”

    “別說這種話。”

    江梅歎了口氣，轉頭看著，眼底湧上洶湧的愧疚和自責：“對不起，是翰林對不住你，是我對不住你，我們向你道歉……”

    寧蘅抿，嗓音很輕。

    “我能理解他的選擇。”

    江梅紅著眼眶，滾燙的淚水砸落在寧蘅的手背上，扯著蒼白的，像是哭，又像是笑：“他昨天沒來看我，我就猜到他出事了，他獄了對不對？他遭到報應了……對不對？”

    寧蘅默。

    “也罷。”江梅蒼涼的笑了聲，歎了口氣：“不知為何，他了獄，我心裏的大石頭仿佛落下了。”

    寧蘅依舊沉默。

    江梅忽然急切的看著：“我用我這條命賠償給你，你能原諒他嗎？”

    寧蘅抬眼。

    傅瑾州深眸凝睇了孩一眼。

    寧蘅緩慢的抬起頭，畔有些抖，卻一字一頓：“可是我要你的命，有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