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些,韋太夫人角掛著一抹冷笑,垂下眼簾說:“是啊,我們韋家並不是普通的人家,姑且先不說擔心你母親曾經過口風讓我們知道,怕我們舊事重提,就說你舅舅,他可是跟魯王不對付的。”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太夫人一語中的。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許多,陸明薇撥出口一直憋著的那口濁氣:“秦氏現在被魯王妃打,日子肯定難過,若我是,也會想盡辦法去討好魯王。而還有什麼辦法比過我們拉扯周王下水,更能讓魯王高興呢?”
只要魯王高興了,魯王妃又能如何?
楚國公就更不可能拿如何了。
這個人真是厲害,不管到什麼境地,都能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並且一不茍的去實施。
太夫人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韋嘉朝卻想得更多,他沉聲道:“馮采薇若是死了,一個馮堯就能讓我們韋家疲於奔命。”
馮家是金陵大族先不說,馮堯這個人真是深不可測,他如今還只是在國子監讀書,但是所有人幾乎都認定他會是下一屆的狀元了。
而且他一路走來,深得金陵一眾員的看重不說,到了京城,更是國子監祭酒鄒大人的得意門生,鄒大人眼看著就即將要調去禮部做禮部侍郎。
這個馮堯可謂是背景深厚。
而且一路走來,都是清流在背後推著他捧著他。
這麼一個人,得罪了他,皮都要一層。
秦氏為了對付韋家,也真是費了許多的功夫。
韋太夫人此時也回過神來,見韋嘉朝面凝重,垂下眼道:“馮家的事不,跟著馬上就又想出在你差事上頭手,秦氏真是恨我們不死啊。”
只可惜馮采薇的事抓到的不過只有一個崔媽媽,而崔媽媽又沒有什麼證,到時候若是拿著這件事過去找人家,人家大可把事全都推到別人上。
而這次的差事......
韋太夫人沉默了半響才問:“那假的佛像到底有什麼問題?”
說起這個,韋嘉朝也關心的看向了陸明薇,他也很好奇這些人打算對他做些什麼。
陸明薇就想到上一世的事。
垂下眼睛,用盡力氣才能讓自己不太過激,輕聲說:“佛像表面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上面的金箔是假的,中間是空的,一旦搬運不當,佛像便會碎裂,出裡面的東西。”
韋太夫人已經想到了裡面的是什麼東西了。
然變:“裡面的應當是.....”
陸明薇點了點頭:“是周王像。”
韋嘉朝忍不住罵了一聲娘。
這是何等的用心險惡,若是到時候邵皇后和崔太后去了皇覺寺,當眾發現佛像裡竟然還有一尊周王像,那周王就萬劫不復了!
人人都會覺得是韋家為了結周王,故意為之。
把周王的像藏在佛像裡,這是什麼意思?這在聖上看來,無異於是謀反了。
虧他們想得出來這麼損的主意!
韋嘉朝罵完了,對秦氏恨之骨:“這件事總不能就這麼算了......”
哪怕是殺父之仇,也就不過如此了。
但是秦氏出招的確是快準狠,讓人本沒有招架之力,這一局如何才能反敗為勝,的確是讓人頭疼。
何況現在擺在韋家面前的還有一個問題-----林氏毒害韋氏這件事,也一定要找出當年的證據,將林氏繩之以法,否則的話怎麼對得起韋氏含恨而死的冤屈?
他們三人在屋子裡不知不覺就又呆到大半夜。
韋翩翩等了半天,終於撐不住,興致缺缺的打了個哈欠:“娘,我實在是有些困了。”
兒等了這麼一天,都還沒等到父親。
韋大夫人心裡不舒服,但是面上還是溫的笑著說:“累了就先去休息,你父親那必定是有要事,等明天再讓他帶你去逛逛,你不是說喜歡珍寶閣的楚師傅新打的蝶簪,到時候讓你父親給你定一對。”
韋翩翩淡淡的扯了扯角,不置可否的告退了。
韋大夫人對著燈枯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算是聽見外面傳來了靜,頓時站起來。
果然,沒一會兒韋嘉朝就推了門進來。
韋大夫人沉著臉看著他,忍了忍還是哼了一句:“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家裡的門往哪兒開了!”
韋嘉朝頓時有些無奈,笑了笑就道:“今天出了點兒事,有些事跟母親說。”
韋大夫人覺得他說話讓人傷心:“你說這話讓人不知道怎麼說,你說有什麼事要跟母親商量,我還能聽一聽,可你中途還帶著明薇出門去了......難不你帶著明薇也有要事?我知道你們都心疼明薇,可明薇得到的偏也夠多了,太夫人喜歡喜歡的跟什麼似地,你這個做舅舅的對好,我也不能說什麼,但是你也得記掛著自己的兒吧?翩翩今天等了你一天了,就剛才實在支撐不住了才回房去了,你看看你是怎麼做人父親的......”
韋嘉朝有些愧疚:“是我不好,我只顧著談事兒,忘了讓人帶句話過來了。你放心,明天我親自帶著翩翩出門去。你這話說的,兒怎麼能忘了?我對們倆都是一樣的。”
韋大夫人心裡沒有更舒服反而更加不舒服了。
韋嘉朝到底懂不懂親疏遠近?
親生兒怎麼能跟外甥一樣?
誰稀罕這樣的一樣啊?
但是韋嘉朝已經認錯,又不好再說,只能在心裡盼著陸明薇能夠快些走,每次來了韋家,一家人都只能圍著轉。
雖然家裡不差這些吃穿用度,但是喧賓奪主的人實在沒有辦法讓人喜歡的起來。
幸虧老天似乎聽見了的心聲,第二天早上一起來,韋大夫人便聽說陸家來人了,說是要接陸明薇回去。
趕到太夫人院子裡的時候,太夫人正在說這件事:“說是曾家有滿月宴,要帶著你一道去。你這個繼母可真是無時無刻的不想著你。”
陸明薇不大記得這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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