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因為錦衛最近活得實在過於頻繁的緣故,哪怕是已經快到端午了,京中也沒有半點過節的喜慶,平時每到這個時候,京中早已經張燈結綵,小販們早已經走街串巷的開始賣起了五毒香囊和雄黃艾草了,可今年京中靜悄悄的,尤其是大戶人家,那些丫頭小廝們都不敢再出門,一個衚衕裡倒有好幾家是關門閉戶的。
楚國公府倒是一如既往的在準備著端午節的東西。
秦媽媽正小心翼翼的捧著禮單,輕聲提醒著楚國公夫人,分別是哪家送的什麼禮。
楚國公夫人半閉著眼睛聽,過了半響,見秦媽媽不再念了,才皺起眉頭:“怎麼不接著說了?”
秦媽媽一臉為難,垂下眼陪著笑解釋:“夫人,都已經唸完了.....”
唸完了?!楚國公夫人詫異的手將禮單拿過來,手掃了一眼,勐地將禮單扔在了地上。
一發脾氣,眾人都忍不住跪在了地上。
秦媽媽和田媽媽兩人對視一眼,也都不敢說話,立在一邊等著秦氏自己消氣。
今年出了吳文傑的事之後,魯王妃當眾給楚國公府沒臉的事已經傳的人盡皆知,先不說吳文傑被退親的事丟臉不丟臉,難看不難看,魯王妃跟楚國公夫人現在是擺明了不和了,結魯王妃的人,哪裡還有敢湊楚國公府的熱鬧的?所以楚國公府最近幾個月都門庭冷落,就連端午佳節,換做平常的時候,早就已經多的是人排著隊送東西上來了,如今卻還只有幾家數不上什麼姓名的小送了節禮,除此之外,便是那些必要來往的親戚了。
楚國公夫人從小到大都最在乎臉面,現在從前那幫圍著轉悠的夫人們竟沒一個送節禮過來的,簡直跟打的臉也沒有什麼區別。
姣好的面上現出怒意,低聲呵斥:“滾出去!”
丫頭婆子們嚇得忙不迭的退出去了,只剩下一個秦媽媽,察言觀起走到背後,輕聲道:“夫人也不必生氣,原本趨炎附勢也是在所難免,何況王妃娘娘親口說的那些話,眼下這話都說出沒多久,誰敢在這節骨眼上故意跟王妃對著幹呢?您消消氣,過陣子,等王妃的氣消了也便好了。”
氣消了?楚國公夫人冷笑了一聲。
還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思?一個個的,把男人看的比天都重,沒了男人簡直是好似丟了命,要等魯王妃消氣,還不知道要過多久呢!再說,為什麼要魯王妃的這個氣?
魯王妃若是有本事,便該把脾氣撒在魯王上,若不是魯王自己貪歡好,難道一個人便能把事辦?管不住自家男人,卻來這外面耀武揚威的,真是可笑!
最初的那點後悔如今也消失的乾乾淨淨,收拾好了心,冷笑著問秦媽媽:“陸家那邊的事怎麼樣了?”
說來說去,如果不是林海那個賤人把藍寶石送給魯王妃討好獻,這件事也本不會被魯王妃發現,說到底,都是林海的錯,絕對不會讓林海好過的。
見肯問別的事,秦媽媽如釋重負,急忙將最近陸家發生的事事無鉅細的跟解釋了一遍。
這些事原本也是秦氏安排著人引導林氏母去做的,靈芝更是早就準備好了有朝一日用來對付林氏的棋子,現在發生的這些事都在秦氏的預料之中。
這種事都掌握在自己手裡的覺總算是讓秦氏心裡好了許多。
角噙著一抹譏誚的笑,沉聲問:“寶川公主次子的事,你們怎麼辦的,不會留下把柄吧?”
秦媽媽嚇了一跳,急忙解釋:“這並不是我們做的,我們原本按照您的吩咐,準備讓劉千戶的夫人上吉雲師太那裡鬧事,而後揭破吉雲師太斂財為人拉皮條的事兒的,誰知道還沒等我們手,錦衛就先上門去了....”
秦氏原本也震驚自己底下的人怎麼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把寶川公主兒子的死也和吉雲師太扯上關係,聽說是巧,不由便皺了皺眉:“到底怎麼回事?”
不會還有別人盯著吉雲師太吧?
秦媽媽還沒來得及發話,遠遠地忽然傳來吳文傑的喊聲,秦媽媽急忙住了。
也就幾乎是在同時,吳文傑已經闖進門了,一腦的跑到了秦氏跟前喊了聲娘。
秦氏了自己的眉心:“你怎麼過來了?”
“上次曾家的孫子滿月,您說了帶我去的!可您又沒帶我!”吳文傑渾上下都著煩躁二字,膩著秦氏不放:“我都已經好些天沒看見琳瑯妹妹了,您放我出門吧!”
秦氏不冷不熱的看了他一眼:“你也就惦記著這點兒事了!”
吳文傑就有些生氣:“您自己答應了的,又騙我!”
真是個小孩子,秦氏又氣又怒的看著他,半響才緩緩地吐了口氣:“罷了罷了,過兩天你去邵家,一樣能見到你的琳瑯妹妹!”
去邵家?
吳文傑有些茫然:“邵家有什麼?”
“邵君庭跟陸明惜和離,他們是要送陸明惜回家的,到那天,若無意外,你那琳瑯妹妹也是會先去邵家接姐姐的,那你不就能見著了?”秦氏點了點他的頭,皺著眉補充:“只是不許胡來,更不許丟人現眼再鬧出什麼事來!”
現在林家倒了黴,陸顯宗那種人是絕不可能為了一個林氏豁出去不要自己的前程的,所以一定會息事寧人,陸琳瑯那丫頭最知道察言觀看人臉的,這個時候必定要充當好妹妹好兒。
之前那些年,陸琳瑯勾著吳文傑為辦了不事兒,這丫頭心眼子多的很,也是時候讓吃吃教訓。
只是秦氏也不想事鬧的太大,一再點著兒子的額頭:“你要見人隨你,只是你若是再鬧出任何是非,可別怪我沒跟你父親求,你若是不怕再也出不了門,便只管胡鬧!”
吳文傑高興得一蹦三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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