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太太的扇子嶄新,還是雙面緙的料子,上頭一面繡著喜鵲登枝,另一面便繡著石榴多籽,在底下還熠熠生輝。
領著陸明薇跟另一個姑娘走了一段路,笑著指了指前頭:“到了,瞧瞧,那不是都在那兒呢麼?”
不遠已經到了王家的花園,王家的花園也極大,其中是湖便有兩座,中間用一座白的拱橋隔開,供人過,拱橋旁種著一熘兒的柳樹,此時正迎風招展。
不的姑娘們聚在拱橋上往下看,不時的發出驚歎聲。
仔細看才看見湖中有一艘畫舫。
王三太太笑著對那個姑娘說:“齊姑娘,快去玩兒吧,們都正等著你呢。”
齊姑娘的確是看到了同伴,對著那些人招了招手,又有些遲疑的去看陸明薇。
王三太太會意,含笑搖了搖自己的扇子:“沒事兒,我有幾句話跟陸二姑娘說說,你先去玩兒。”
陸明薇也點了點頭,衝著齊姑娘微微笑了笑。
齊姑娘便歡歡喜喜的走了。
偌大的青石徑上只剩下王三太太和的心腹們,咳嗽一聲,那些下人便都散開了,將來路和去路都堵住了,方便王三太太跟陸明薇說話。
王三太太挑了挑眉看著陸明薇:“陸二姑娘,如今可真是春風得意啊。”
這些貴人們自持份,說話從來都不知道如何幹脆直接,要跟你說話,要諷刺你,都要藏在一堆沒用的廢話後頭,生怕你一開始就聽懂的意思。
陸明薇垂著眼睛,一副謹慎老實的樣子:“不敢當,是老夫人和大夫人抬舉。”
王三太太無言的皺了皺眉頭,面澹澹的從上到下把給掃了一遍,確定陸明薇這話不是敷衍的,便又有些心氣不順了。
這還真是個傻的,不知道自己是在跳火坑,還以為自己是撿了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的扇子晃了晃,沉聲道:“你認識咱們老夫人和大夫人?”
陸明薇仍舊是溫溫的樣子:“從皇覺寺認識的,老夫人待人和善,大夫人......”
“大夫人如何?”王三太太彷彿是發現了什麼,含著笑追問:“大夫人也待你和善嗎?”問完了這一句,才注意到陸明薇臉上的傷,立即便詫異的問:“對了陸二姑娘,你這臉,這臉是怎麼了?”
之前在屋子裡還沒注意,現在才發現陸明薇臉上竟然有一道長長的疤,一看就知道是弄傷了不久的。
這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尤其還是侯府的千金,怎麼能弄這樣兒?
瞇了瞇眼睛,意味深長的嘖了一聲:“你這不是.....阿威弄的吧?”
陸明薇滿臉震驚的抬頭看了三太太一眼,臉上的驚訝簡直都遮掩不住。
王三太太立即便知道自己是猜對了,竟然還真的是因為王威弄的這樣。
陸明薇急忙擺手搖頭:“不不不不,跟王大爺沒有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
越是說聲音便越是低下去,在王三太太的注視下又說不下去了。
竟還真是被半哄半騙半威嚇的,王三太太心中的猜測被證實,不由得有些可憐的看了看陸明薇。
這麼好看一個小姑娘......
深深地嘆了口氣。
陸明薇眨了眨眼睛看著,滿臉都是困:“三太太,您怎麼了?”
這一番表現,可一看都不正常啊。
王三太太唉聲嘆氣,言又止的看著:“好孩子,你,你知不知道......”
陸明薇的眼睛睜的的更大了,顯然當真是對著一切都十分好奇,見王三太太言又止的,忍不住便有些著急了:“三太太,您跟我說,要知道什麼?”
王三太太顯然是十分為難,抿了抿咳嗽一聲,垂下眼簾一時沒有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陸明薇:“這是他怎麼弄的?”
指的是陸明薇的傷口了。
陸明薇了自己臉上的傷疤,想了半響才鼓足了勇氣:“是,是我下山的時候,王大爺在馬背上揚鞭,我被鞭子刮到了臉,就弄這樣了。不過,不過王大爺跟我賠不是了,說他不是故意的,而且,而且王老夫人也很好的,送了許多禮給我安我。”
王三太太眼裡的嘲諷簡直遮掩不住,嗤笑了一聲,隨即便低了聲音:“行了,我知道你現在是覺得他們什麼都好,王家有多顯赫,是個人便想嫁進來,不過小丫頭,我看你可憐,也看你投緣的,所以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可別信什麼不小心的這樣的鬼話,至於王威麼......”
拿了扇子遮住下半張臉,似笑非笑的對陸明薇說:“你可得小心著點兒,若是不信,你不如自己去問問他?”
陸明薇眨著眼睛,似乎是在消化的話,好半響才茫然問:“三太太,您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不明白啊?”王三太太又不想說了,嘆了口氣就道:“不明白也是好事兒,不明白便罷了,省的以後痛苦。”
這番話一出,哪怕是對這門婚事毫無防備的人也得起疑心了,果然,陸明薇立即便追問個不停:“三太太,您能不能跟我說清楚,我,我還是不明白。”
王三太太打定主意不說了,擺了擺手笑著看:“也沒什麼,若是你實在好奇,不如自己去找王威問問。”
說著指了指不遠的一小坡,沉聲道:“從這兒上去,再拐個彎左拐,便是王威的住月樓了,你可以去問問他。”
說罷大有深意的提醒:“你也知道,他之前可有四個未婚妻呢,個個都沒能,都是因為們上過月樓的緣故,我也只能說到這裡了,其餘的,可得你自己細想了。”
說完這句話,王三太太沖著底下的人咳嗽一聲,眾人都自圍攏過來,繼續簇擁著,也不再多留,甚至都沒再多看陸明薇一眼,毫不拖泥帶水的走遠了。
剩下陸明薇一個人站在原地發怔,三太太邊的楚媽媽往後看了一眼,和三太太回稟:“太太,還在那兒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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