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心此刻靠著車廂壁,微閉著眼睛,上披著瑩白繡富貴竹的鬥篷。領口鑲著一圈狐貍,頭上是簡單的幾支碧玉簪子。
“去林氏商行,我要見林家三爺。”白悠心睜開眼,深邃的眸子裏,出與年紀不符的沉穩和氣度。
趕車的男子畢恭畢敬,“是,小姐。”
挨著白悠心坐的是的丫鬟兒,瞧著比白悠心小個兩歲。說話一口江南語,“小姐,您想好了要嫁給林家三爺?”
“可若是您嫁了人,家裏的事怎麽辦?小爺才兩歲,老爺子又不好。”
兒太了解白悠心了,知道一心都是為了白家長房做謀算。所以小姐忽然上京,很是不解。
白悠心此時正看著外麵,上次來京城還是三年前,但是瞧著變化也不大。
聽兒如此說,白悠心麵無表地說道:“林三爺對我有愧,林家和白家結親,他會答應我繼續照管娘家的產業。不僅如此,他還會傾力幫我。”
兒卻道:“小姐這是在賭,萬一那林家三爺是個沒良心的呢?小姐的一輩子可就毀了。”
白悠心搖搖頭,篤定地說道:“他不是那樣的人。”
兒歪著頭,“那他是什麽樣的人?”
“溫潤端方,君子如玉。”白悠心呢喃了一句。
林無塵是什麽樣的人,再清楚不過了。選擇跟林家結親,除了因為林無塵對有愧疚之外,也因為這個人讓悸。
兒又說了句,“那日在畫舫的事,可千萬別……”
白悠心淩厲的眼神掃向兒,兒立馬閉了,了脖子。
接著,外麵就傳來車夫的聲音,“小姐,到林氏商行後院了。”
兒下了車,又扶著白悠心下來。
白悠心之前來過,知道林家主事人平日都在哪。所以進去後沒看見人,也沒特意找人通報,而是徑直往裏麵走去。
沒走出多遠,就有小廝上前問道:“這位小姐,請問您找誰?”
兒代為答話,“我們小姐是白家東,來見林家三爺的。”
小廝忙道:“原來是白小姐,不巧了,我們三爺出門了。”
白悠心又問那小廝,林無塵去哪了,什麽時候回來。可小廝一句話都答不上,隻知道三爺出門了。
“兒,咱們走。”白悠心說完就要轉,卻又看見林家書房有下人端了茶進去。
又停住轉的作,問道:“書房有人?林家換主事人了?”
林家那間書房知道,也是林家在京城的主事人理事看賬的地方。
按理說林無塵不在京城,旁人不該進去才是。
小廝笑著答道:“白小姐誤會了,是蘇家四表小姐在裏麵。我們三爺出門前代了,京城林氏商行的事務,可以由四表小姐拿主意。”
白悠心一字字地念叨,“蘇家四表小姐?蘇家……是華錦閣那位蘇老板麽?”
小廝點頭道:“正是,四表小姐是華錦閣東家。”
白悠心也不走了,直接抬腳往書房走去,上說道:“遇上了也是緣分,之前華錦閣還跟白家做過生意,我正好見見蘇老板。”
小廝聞言立馬小跑了幾步,去書房門口通報。
“四表小姐,白家小姐來了,想見您一麵。”
蘇順慈此時正在屋裏看賬,當然看的是華錦閣的賬。
因今日開始,下批海運的貨已經開始準備了。怕林家的小廝找不到人主事,才帶著賬冊直接來了林無塵的書房。
聽說是白家小姐來了,蘇順慈下意識一愣,還在想是哪個白家。又猛然想起江南錦商白家,和有集的白家小姐,應該隻有江南錦商白家那位東了。
蘇順慈忙道:“請白家小姐進來。”
也站起往外走去,還未等走到門口,小廝就推開了門,白悠心和兒也走了進來。
蘇順慈請兩人坐下,吩咐底下的人上茶。
兩人按賓主坐下後,蘇順慈打量了白悠心幾眼,心說不愧是能執掌白家的人。通的氣度,在京裏也是數得上的。
打量白悠心的時候,白悠心也看向,心裏還驚了一下。怎麽華錦閣這位蘇老板年紀這麽小?
現在瞧著也就是十四五歲,那跟白家做生意的時候才多大?
底下的人端了茶進來,蘇順慈寒暄著問道:“白小姐可是出自江南錦商白家?”
對眼前之人的份,蘇順慈還隻是猜測。總得問明白了,才能說話。不然鬧出笑話,可不是小事。
白悠心點頭說道:“是,之前林三爺幫華錦閣牽線,從白家訂貨,就是與我聯係的。”
今日進來見蘇順慈,不過是想看看,到底什麽樣的人能林家三爺的眼。
能讓林三爺托家業,又準許進書房的人,定不是一般人。
蘇順慈聽白悠心這麽說,還以為是為了生意之事來的。
想了想說道:“三表哥出門了,白小姐若是找他有事,不妨先跟我說說?”
也不是想做林無塵的主,不過是怕耽誤了正事。何況和林無塵現在是合作關係,若是牽扯到海運之事,更該問問。
可這話卻讓兒有些不高興,們小姐是林家未過門的三夫人,眼前這位蘇老板又是什麽份?憑什麽代林三爺問話?
兒便對蘇順慈有些敵意,開口說道:“我們小姐這次來,是跟林三爺商議婚事的。”
“這麽大的事,怕是蘇老板做不得主。”
蘇順慈端著茶盞的作一頓,“商議婚事?不知是商議誰的婚事?”
兒道:“自然是我們小姐和林家三爺的婚事,林家三爺曾多次求娶我們小姐。”
這倒不是撒謊,林無塵確實給白悠心寫過好幾封信。信中言明會對那件事負責,隻要白悠心點頭,他便去白家提親。
蘇順慈心口忽然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般,眼睛莫名有些酸。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放下茶盞笑著說道。
“那就恭喜白小姐和三表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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