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徐徐升合。
墨鏡橫亙于鼻梁與眉骨之間,孤骨相便折中,顯得疏離莫測,襯以深雋的下頜線條,有些不近人的意味。
駱悅人覺得,這才是梁空應該給的覺,而不該像一般,囿困于社會法則,隨波逐流,將就,總做些違心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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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杉磯
瀾城背山臨海,另有渚江城,經濟發達,各種低調做派的富豪臥虎藏龍。
提及這座富碩的港口城市,除了商業繁榮,不夜之城的燈火璀璨最令人印象深刻。
林作為娛樂區,臨江路一帶最能代表瀾城的夜生活水平,灰撲撲的外籍建筑跟甫西路的各大外資銀行,不僅外形有異曲同工之妙,作用也類似。
銷金之所。
1750號的夜場,初開那年,梁空還在讀高中,他哥手底下的人在管事。
那會兒曼國會所。
七八年間,一次火災一次打嚴,飾重裝兩次,中間還換過一個中不中洋不洋的英文名字。
現在又曼國會所,越搞越低調,大有糜而不宣、紙醉金迷那意思,一開始還是唱唱歌喝喝酒的ktv,現在已經講不清主營業務是什麼。
梁空早勸過他哥,自己一晦氣,就沾這些糟爛生意。
他哥天生商,西裝領帶,在外一派端清又做慈善,真有點問題,繞十八個彎,火也燒不到姓梁的跟前來。
有時候,梁空信一個說法,人的興趣和熱都是有限的,提早接就會提早厭倦。
今天要不是高祈約他,說那天撿他錢包的姑娘非要當面還給他,他不會往這邊跑。
回國后,除了在海上倒時差,睡了兩個囫圇覺,沒一晚上清凈的。
玩多了就倦,倦了就找新樂子,新樂子玩多了還是倦。
這幫人都是死循環。
到曼國的時候,梁空在門口停車,給高祈打電話,說自己到了。
那邊嘈雜,男笑鬧不斷,高祈拔著聲音說:“壽星公今天一早就到了,一直在問,就怕你不來。”
錢包是三天前丟的。中途聯系,這位白富說人在國外,諸多不便,拖到自個生日當天,委婉邀請梁空過來,說順便還他錢包。
心思昭彰。
這其中有多人為巧合,梁空也懶得猜。
他進場喝了兩杯飲,便托辭要走。
穿肩的壽星公端著艷群芳的耀目氣勢,半個小時擱他眼前晃悠好幾圈,作嗔作怒,什麼招都用盡了。
梁空回得滴水不,半點機會不給。
最后從高祈那兒拉來個掌大的盒子,一句生日快樂就把打發了。
瀾城圈子就這麼點大,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這份梁空自己估計都不知道裝的是什麼的絨盒子,講的是“生日快樂”,意思是“到此為止”。
可仍有不甘。
黑的簡約錢夾到他手上,沒忍住問:“照片里那個肩膀上有黑小貓紋的生,是你朋友嗎?”
羊皮,梁空接過來,眼底卻泛冷。
不甚明亮的環境里,這道眸殺傷力十足地橫切過來,對方立馬惶然解釋:“……我總得打開看看,才能確認主人是誰吧?”
厚重紅恰如其分地從他眼皮上掠過一剎,無與多,是自如切換的緒底片。
“那我謝謝你找到我。”
他稍傾說話,似笑非笑,悅耳聲線直擊耳與心房,饒是白富場經驗富,也猝不及防被到臉紅,一熱氣從腳底燒到雙頰。
回神后,不見梁空,沒顧及地追出宴廳。
“你還沒說那個黑小貓紋……”
梁空站在燈火通明,沒等再問一次,就打斷了。
讓回答不像回答。
“那不是紋,著玩的。”
稍晚一些的時候,不甘心經大量花花綠綠的酒浸泡,釀出復雜滋味,白富越想越覺得——那好像也是一種回答。
有誰會把無關要的照片放在錢夾里帶著呢?
半醺不醉地挪去問高祈:“梁空是不是不喜歡同圈子的人?”說完,自己又否定,“那項曦不也是?俞晚梨也算半個。”
高祈表演夸張驚訝:“你這兩天不是人在國外,是當偵探去了吧?”
“也沒查到什麼。”失擺上臺面。
高祈隔空應付他人舉杯,懶懶示意一下。
“能查到算你厲害。”
白富轉頭瞥高祈,眼眸定定,悟了似的問:“你兄弟跟你品味相近的是不是,他也喜歡那種小的是不是?”
“什麼小的?”
“他錢夾照片里的姑娘,看著也就十八九歲,妝好像都沒化,清純小鹿掛的,瞧著靈。”
念在八竿子打不著、也好歹一聲表妹的份上,高祈提醒道:“你最好別老提這茬,梁空剛剛什麼反應,你瞎?以后臉面上的客氣都撈不著,你爸找你算賬,你有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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