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最終一行人決定,高源跟著孔冠軍,將小劉送回山下,而胡越平和池弘,則繼續和蕭云一同前往清風峒。
路上,蕭云與那個苗人漢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這才知道銅花寨里面養的是植蠱。
在銅花寨里,有一種植做胡蔓草,它的葉子像莼花,花朵三叉狀,分枝聚散,一般是或紫的,很是漂亮,但葉子卻含有劇毒。
事實上,不要說是將胡蔓草的葉子吞進肚子里了,就是只含進里,人都會百孔出而死。
而銅花寨的苗人,則就是利用胡蔓草來做蠱的。
那苗人漢子還講了一個關于胡蔓草的故事。
傳說在明朝時,滇南的一個縣令,就是了解到苗人會用胡蔓草做蠱以后,就下令:凡是到縣衙里告的人,都必須隨繳胡蔓草五十枝。
這道命令下了以后,胡蔓草慢慢地也就被砍了。
而縣令也把收繳到的毒草,親自監督雜役焚燒,不久,這種毒草便在當地絕跡了。
“你們漢人就是大驚小怪,先不說這胡蔓草本來是一種中草藥,是可以治病的。”
“就算真拿它來做了蠱又怎樣?不是人人都用它去害人的!這大山里的野險惡,咱們總得有保護自己的東西吧?”那苗人漢子子耿直,氣鼓鼓地嘟囔了兩句。
聞言,蕭云只得尬笑了兩聲。
畢竟那苗人漢子也沒說錯,胡蔓草的確是一味草藥,不僅可以治療腳膝痹痛,四肢拘攣,惡瘡疥蟲,還能緩解咳逆上氣,痹咽塞的癥狀。
不管它到底是殺人的蠱,還是救人的藥,亦或是苗人漢子所說的,用來鎮寨保平安的,其實都取決于使用它的人。
想到這兒,蕭云若有所思,似乎第一次對于蠱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在這之前,因為巫來和古心蘭,他認為蠱就是邪惡;可今天聽著苗人漢子說了一番話后,他卻覺得,蠱也能救人。
一行人在原始森林當中走了一早上,來到了一條河谷邊上稍作休息。
這是一條地殼斷裂形的河谷。
那苗人漢子介紹道,這條小溪源頭的寨子,住的是漢人,而前面不遠的中游一側,住的則是苗人。
這兩個寨子規模很小,也就十幾戶人,雖然兩個地方距離不過數百米,但是兩者涇渭分明,從不來往。
聽到這話,池弘挪了挪屁,坐到了蕭云邊,用手肘拐了拐他,小聲嘀咕道:“師父,不都說苗漢一家親嗎?我咋覺得……也不是那麼親呢?”
蕭云瞟了那苗人漢子一眼,著聲音回答道:“因為在以前,不漢人會歧視苗人,覺得他們都是沒開化的野人。”
“清朝那會兒,苗人更是到了殘害和迫,許多苗人都被兵驅趕,逃到大山里避難,不過最后還是慘遭圍剿。”
“《湘軍志》里面就記載了很多,若是遇到苗人恃眾抗拒,軍便槍炮轟擊,一次死個五六千人都不足為奇!”
蕭云嚼著餅干,指了指面前的那條小溪,繼續小聲說道:“就拿這條小溪來說吧,五六千人的尸,估計得塞滿整條河道!”
聞言,池弘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再看看面前那條清澈的小溪,竟然覺得里的食都有些難以下咽了。
媽的,這跟“萬人坑”差不多了!
雖然現在苗漢關系緩和了不,但這兒畢竟是大山深,信息畢竟閉塞,個別苗人對他們帶有偏見,也是理之中。
池弘尷尬地瞟了一眼那個苗人漢子,小聲嘀咕起來:“他娘的,那這些苗人看咱們幾個,豈不是就像漢人看倭寇人一樣了……”
蕭云說道:“這個銅花寨的漢子已經算是還不錯的了,至肯帶咱們一起隨行。”
池弘吞了吞口水,心中暗暗想道,他娘的,何止算是還不錯,這銅花寨的苗人簡直可以說是活菩薩了!
吃過東西稍作休息后,一行人再一次出發。
一路上,蕭云和那個苗人漢子聊了很多,聽他說了許多關于養蠱的過程與忌。
盡管這些東西在傳承中也有記載,但聽當地人說出來,卻是別有一番覺,蕭云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倒是胡越平不屑地哼來哼去,好像這些蠱都十分上不得臺面似的,好在那苗人漢子倒也沒跟他計較。
臨近天黑時,一行人還沒有抵達清風峒,那苗人漢子提議先繞道附近的苗寨借宿。
天漸漸黑了下來,山里的氣溫降得也很快。
四周開始傳來野的聲,胡越平的臉多有些不好看,不停地詢問著還有多久到。
終于,幾人來到一條小溪邊,看到不遠閃著微弱的芒,空氣中炊煙裊裊,炒臘的香味一陣陣地飄了過來。
池弘得肚子咕咕直,興地說道:“太好了,終于到了,我都快死了!”
這時,夜中傳來幾聲犬吠,一個提著燈籠的老漢牽著一只大黃狗迎了過來。
“誰?”
那苗人漢子說道:“大叔,我們是銅花寨來的,想在你們這里借宿一宿。”
老漢走近后瞇著眼睛打量了幾人一眼,目在胡越平上停留了一會兒,口音很重的問道:“他們幾個也是銅花寨的?”
那苗人漢子解釋道:“不,他們是我的朋友,是進山來采藥的。”
“他們兩個可以進寨,他……不行!”那老漢指著胡越平說道。
胡越平這一路又累又,本想著到了寨子以后能好好吃一頓臘炒飯,誰承想現在卻被拒之門外,不由得心里悶火,皺眉問道:“憑什麼我不能進寨?”
老漢盯著他的背包,瞇了瞇眼說道:“咱們寨子里養著金蠶蠱,你上帶著其他的蠱蟲,進去會沖撞了金蠶娘娘!”
聞言,蕭云不由得重新審視了一遍眼前的這個老漢。
金蠶蠱是眾多蠱蟲中最為兇惡的蠱蟲之一。
而這個老漢,能一眼看出來胡越平上帶著蠱蟲,足以說明他也是一個養蠱之人。
眼前的這個寨子,要比先前的銅花寨復雜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