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余國軍并沒馬上回答，而是微微斂眸，低聲嘆息。

 余未晚也知道，這個話題很敏。

 十噸黃金，必然不會是爸爸勤勤懇懇三十年，靠發工資能攢出來的。

 看完視頻后，就一直想找機會問問爸爸，究竟是怎麼得來這十噸黃金的，這麼大一筆數目，如果被調查出來，爸爸會不會被判……

 不敢往下想。

 余國軍嘆息之后，側過子，抬手拎起了茶幾上的紫砂小茶壺，往旁邊的紫砂功夫茶杯里給倒茶，“晚晚，做事切記心浮氣躁，飲茶能讓人靜心，專注。”

 現在哪里喝的下茶？

 余未晚看著茶杯，連手去接的作也做不出來，“爸爸，我現在不想喝茶。”

 很清楚的明白，那十噸黃金，是本不該拿的。可現在……余家四面楚歌，只差一步全家都要碎骨。

 可以死，但是大哥要活著，余家也要活著。

 現在只想搞清楚，自己一旦走了，爸爸會怎麼樣？

 “喝吧，一邊喝一邊說。咱們父難得見一次，別總急著說話。”

 余國軍此刻坐在這里，上已經沒有了往日一市之長的威風，就像是一個平凡的父親，眉目和藹地看著余未晚，把茶水親自端到了那邊放下，“嘗嘗吧，我親手泡的。這里沒有專業茶，我自己覺得，能泡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這話什麼意思？

 余未晚眼簾微，爸爸實在晦的高速自己，他能謀劃到這一步，已經相當不容易麼？

 “晚晚，咱們家里這幾個孩子，你不是最聰明的，但卻是讓家里最省心的。以前從來不用為你的事心。如果不是你遇到了繁夜……”

 余國軍見的主提起繁夜，但也僅僅只是說了半句，就馬上改口，“你放心，沒人怪你。如果你二哥對你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你也不要放在心里，你二哥就是個混賬，他自己最不是東西，沒資格說別人。”

 “二哥他……”

 話到邊了，余未晚還是停住，沒說二哥現在又攤上事兒了。

 “不用給我提你二哥。是我和你媽媽，沒有教養好他。你大哥是我們親自帶在邊長大的，你二哥是你爺爺慣著長大的，你爺爺寵他的很，已經把他養廢了。”

 余國軍提起余承澤，神嚴肅了一些，“對于你二哥，有些事，能管的你就管，不能管的，就讓他繼續作死。一個沒骨頭的爛人，連

爸爸都沒把他扶起來，你更扶不起來。”

 余國軍的口吻也是認真的，“不要把你自己的幸福，都搭在你二哥上。如果他總是不知收斂，毫無長進，晚晚，你就當做你從來沒有二哥。明白嗎。”

 “……明白了。”余未晚輕輕點頭。聽得出來，這是爸爸又一次嚴肅的告訴自己，要舍棄二哥。要把二哥，看做是整個棋盤里的棄子。

 “你也不要太擔心爸爸，爸爸老了，這一輩子幾乎都在崗位上斗工作，從來沒有好好休息過，現在就當是提前退休了。”

 余國軍的話題又回到自己上，語氣不帶毫擔憂，甚至帶著一點笑意。

 “爸爸，我怎麼可能不擔心。你現在的境和退休能一樣嗎？”

 沒忍住，余未晚還是表現出了自己的擔憂，“雖然陸野說的很好聽，說你會在干部監區里帶著，也和你說的一樣，說哪里的生活很好，單人獨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起居室還有電視看，但這算退休麼？而且你的調查還沒結束，萬一……”

 萬一查出什麼了不得的事，會不會判死刑？

 余國軍好像知道在擔憂什麼，安地笑了笑，“晚晚，你這丫頭這麼擔心我，我很欣。但是別怕，到不了那個時候，我這些年在洋州縣的扶貧政績，有目共睹，我是有過濫用職權，但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法院不會判我死刑的。”

 “可是，爸爸你那可是……”

 余國軍快速打斷后面的話，面容繃，神嚴肅：“晚晚，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麼，想要做事，就要舍棄一些東西。”

 余未晚住了口，余國軍神稍微和緩了一些，輕聲道，“在古代，帝王為了皇權霸業，可以舍棄骨親，甚至弒父殺母。

 因為只有斬斷了那些，才能在他們想要的那條路上走的更遠。這個道理，放到現在同樣適用，只不過，不是那麼腥而已。

 現在人，更習慣更一些溫和的，面帶笑容，兵不刃的方式來掠奪這些。他們管這做‘風險規避’。歐洲幾百年的大家族，在理這些事上，更加果決，舍棄一個人，或者一個產業，對他們來說就像咱們呼吸一樣輕松平常。”

 說到這里，他的視線一轉，和余未晚保持對視，眼神溫和且堅定，“晚晚，這種方式你應該學習一下了。”

 “我知道了。”這是爸爸又一次提醒，要放棄二哥，舍棄外公，甚至連爸爸也拋棄在這里。

 余國軍主喝了一口茶，臉上笑容多了一些，

像是尋常老爸關心兒婚事那樣，笑瞇瞇地問：“對了，陸野這小子現在對你怎麼樣？我記得他小時候，可是混賬的很，跟你二哥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在十年沒見，人倒是比以前穩重許多了。”

 “陸野他，對我很好，今天還給我出氣，把之前欺負我的一個同學給教訓了，著人家給我道歉。”

 簡化了一下過程，也和爸爸一樣說起違心的話。

 實際上，并不覺得今天這一出‘表演’有多好。

 余國軍不知有沒有聽明白的意思，臉上笑容依舊，“這很好，說明他看重你。那這麼看重你，是不是一直都有派人在你邊保護你？”

 “是啊。”爸爸想問的是，陸野是不是多數派人監視自己？

 “嗯，好，看來對你是很用心。我能放心了。”余國軍微笑頷首，把茶杯放下，話鋒一轉，“晚晚，家里之前突發這麼多變故，這次清明都沒顧上回老家給你爺爺掃墓上墳。現在咱們家里稍微穩定了，你也該回去給爺爺的墳上掃掃墓了。”

 “爸爸……”余未晚微訝，爸爸怎麼忽然提起這個，難道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