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一聽，小臉就皺起來了，眸子垂下去，睫蔫噠噠的，像是雨天被水打了的蝴蝶翅膀。

無打采的。

溫念辰看得要笑死了。

這個問題很嚴重嗎？

以前有不會做的數學題，溫念辰講了好幾遍沈茴還是不懂，被罵了，也不會是這個表。

“說啊。”溫念辰繼續逗：“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沈茴吸吸鼻子，說話聲音小得跟蚊子哼哼差不多：“假話是什麼？”

怕自己聽到真話不了。

聽假話騙騙自己算了。

溫念辰中指曲起來，在腦門上敲了一下：“笨，小爺從不說假話，你不知道？”

“啊？”沈茴沒想到聽的是這個答案，皺著的小臉并沒有什麼緩解，整個人依舊是蔫的。

“還要聽真話嗎？”溫念辰看著笑。

沈茴把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

“那不行。”溫念辰霸道不講理：“必須得聽。”

沈茴小臉更皺了：“那你說吧！”

一臉的決絕，像是要英勇就義了。

溫念辰噗嗤就笑了。

沈茴急了：“你倒是說啊！”

長痛不如短痛，說了給個痛快。

溫念辰問：“小傻子，你是不是不懂拒絕別人？”

“我會啊。”

說了之后，才反應過來，溫念辰小傻子。

小傻子，小笨蛋，小呆瓜，小可憐，小瓜蛋……

溫念辰里不一定吐出什麼詞來。

反正就是說不聰明。

立即說：“你別在外面這樣，被別人聽到——你看，我會拒絕吧？”

“你還真是很聰明啊，小傻子。”溫念辰笑得角都彎不下來：“那我說了？”

還要說啊？

沈茴還以為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了呢。

“我呢，從來不跟丑八怪玩的。”

沈茴眨眨眼。

溫念辰又彈一下：“小爺眼這麼高，怎麼可能讓個丑八怪在我跟前天天晃，辣我眼睛？懂？”

沈茴又眨眨眼。

溫念辰拉著肩膀上的書包帶：“走了，笨蛋！”

沈茴這才反應過來，溫念辰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所以，所以我不丑對嗎？”

溫念辰直接把的書包扯下來了，自己幫背著：“馬馬虎虎吧。”

馬馬虎虎不是什麼好詞，但沈茴已經滿足了。

只要不丑就行。

聽到自己在旁邊嘿嘿嘿地笑，溫念辰瞪一眼：“開心了？”

沈茴點頭：“嗯！”

“傻樣。”溫念辰說：“這麼在意別人的看法嗎？”

沈茴搖頭。

“不承認？”溫念辰繼續說：“容貌是爹媽給的，好看也好，不好看也罷，你覺得重要嗎？”

沈茴用力點頭。

當然重要了。

長得丑會被溫念辰嫌棄。

連跟他玩的資格都沒有。

“你這是什麼三觀？”溫念辰說：“不能以貌取人知道嗎？”

沈茴都驚了。

以貌取人的，不是溫念辰嗎？

剛剛罵別人丑八怪的，難道是別人？

見把疑都寫在了臉上，溫念辰忍不住又敲：“說話！”

“可是你剛剛說，你不是不和長得丑的玩嗎？”

“你覺得，什麼長得丑？”

“就是……不好看唄。”沈茴舉例子：“電影上的如花啊，齙牙妹啊什麼的……”

“那你就淺了。”溫念辰一本正經道：“我看人從來不看臉。”

“那看什麼？”

“看心靈啊。”

“啊？”這是個出乎沈茴意料的答案。

溫念辰說：“有的人呢，長得好看，可心思惡毒。有的人呢，長得普通，卻心地善良，你喜歡哪一個？”

“我喜歡善良的。”沈茴如實回答。

“這就對了，”溫念辰說：“心靈最重要。”

“可是你剛剛……說馮若涵是丑八怪，你又不知道心靈不。”

“都欺負你了，還能是什麼好人？”

“你是因為欺負我，所以才說是丑八怪的？”

“不然呢？”

沈茴立即開心了：“你真是個好人！”

怎麼又發好人卡？

算了，跟小傻子計較什麼。

總之呢，他的三觀可以歪，小傻子不能。

說以后要做警察的，總不能做個“邪警”吧？

沈茴說完，又看他一眼：“還有啊……”

“還有什麼？”

“你剛剛說我在意別人的看法。”

“難道不是？”溫念辰決定給上一課；“做自己就好了，別人說什麼，沒那麼重要，知道嗎？”

“我知道的。”沈茴點頭：“我不是在意別人的看法，我只是……在意你的看法。”

溫念辰：……

心臟好像突然被一個屁小孩拿箭了一下怎麼辦？

麻蛋！

誰說沈茴是個小傻子？

你看分明這麼會！

老子心跳都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