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元坐在床邊,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好像有時候也同賀勘這般,對管教嚴厲。
不過,的哥哥孟修筠更多時候是疼,讓著,有他在,從不許別人一手指頭。
想到這兒,小嘆一聲。等自己見到古先生,再籌好路費就回權州。
孟元元直起腰,抱著阮端正坐好,手指靈活的在琴弦上撥著,清靈的琴音自指尖跳躍而出,在房中流淌開來。
記起一些,便停頓下,拿筆記錄在紙上,如此很快寫了半張紙。
剛寫完擱下筆,就聽見隔壁房門開開的聲響,隨后就是賀勘疏淡的聲音。
“秦淑慧,你再背不過,不許用晚膳!”
孟元元往窗扇看了眼,泛黃的窗紙上映著男人的影子,能聽出他語氣中的無奈。可能,只有面對什麼也學不進的秦淑慧時,這個平時冷清淡漠的男人,才會顯出另一種緒。
下面就是秦淑慧小聲的道歉和保證,像之前的每一次。
窗紙上的影子一晃,賀勘的形離開,下一瞬竟是進了這邊房中。
孟元元正抱著阮,就看見他快步進來,然后直接坐在桌前凳子上。
“你說,就一首簡單的詩詞,總也背不過,”賀勘指著連接隔壁的墻,氣笑一聲,“那手字寫得有多難看?”
偏偏,那個小妹態度不咸不淡,你說就聽著,也不反駁,實在無奈。
“會者不難,也要一點點的來。”孟元元開口。
賀勘形坐正,往床邊子看過去:“你也不用幫說話,該罰還是得罰。”
房中一陣靜默,兩人中間隔著短短的距離,襯著房檐下的滴水聲很是明顯。
“你在寫琴譜?”賀勘臉一側,看見桌上的紙張,以及上面的字跡。
孟元元應了聲,賀勘突然來到房中,打原本的打算,看他的樣子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淑慧……”
“我幫你來寫。”賀勘轉過去,正對著桌子端正坐好。
孟元元本想說去秦淑慧那邊,眼看著賀勘拾起桌上的筆,見不回應,更是回過頭來看。
“你不是要記琴譜嗎?”賀勘問,俊臉已經恢復清淡,“你來彈,我幫你記,這樣不是快些?”
總好過彈上幾個音,放下阮再到桌邊記錄,如此麻煩。再者,曲子總是連貫起來好聽。
孟元元抱著阮,手指還摁在弦上。是知道賀勘博覽群書,學識厚重,可不知他原也知曉音律。
大概是的猶疑,賀勘微不可覺得彎了下:“你且說出上下指法,進復退復明確一些,我應當不會寫錯。”
“公子沒有事要忙嗎?”孟元元問。
彈琴,他記譜?
“我倒是想有事做,不是困在這山上了嗎?”賀勘垂眸,作優雅的潤了潤筆,“你彈得曲子是什麼?”
于這種曲樂上,他不像賀滁那般癡迷,但是清雅的琴音,誰又能拒絕呢?與親,都不知會樂理。
余中,靜靜抱琴坐著,說話輕聲細語,上有種說不出的恬淡雅致,讓人覺得神舒服松緩。
“古松。”孟元元回了聲,手指習慣的勾了下琴弦。
“那本失傳的琴譜?”賀勘回頭來看,心中不無驚訝,“所以,你方才的這一聲琴音,我如何寫記?”
孟元元搖頭:“這一聲不是。”
“那你現在彈罷。”賀勘重新回過去坐好,半面手掌摁在紙上,已經準備好。
如此,孟元元倒找不到理由離去,有人幫忙記錄,的確會增快速度。想著,手里干脆撥弄起琴弦。
清亮的琴音在屋中響起,輕緩而清晰。
“上,按彈得音,按弦手指不離。”子好聽的聲音說著,伴著剛剛落下的琴音。
“好。”賀勘頷首,手下開始行云流水,一行字跡赫然紙上。
孟元元歪著腦袋,往那桌面上看了眼,果然是一字不差。重新坐好,繼續彈了起來:“接,向右上走一音。”
話音剛落,那邊賀勘練運筆,快速寫完。
琴音陣陣,于這樣安靜的山中,有一份獨特的意境。和著竹林的輕響,琴聲時遠時近。
過晌日漸漸暗淡,又開始變冷,屋檐下慢慢的生了一下垂的冰凌柱,晶瑩剔。
這段功夫,古松居然完了許多。
“你看看,哪里有不對的?”賀勘吹干紙上的墨跡,站起來走到床邊。
孟元元放下阮,接過琴譜,隨后低下頭看著:“對的。”
賀勘看去的手,指尖已經發紅,是撥弄琴弦所致。好聽的樂音,到底是手上的一番功夫,花氣力的。
想起在秦家時,他與這個妻子并沒有多相的時候。娶回來以后,好似全部心思放在讀書上,并不在意,加之兩人之前的那場荒唐,也讓他從未認真對待。
“有勞公子了。”孟元元并不知道賀勘在想什麼,將琴譜收拾好,連著阮一起放去了床頭。
賀勘覺得話語過于客氣,便道:“剩下的,只能等回去府中再記了。”
客氣也不打,畢竟他是的夫,往后的時日都會在一起,總會接近。
孟元元站起來,過窗紙的線觀察現下時辰:“我去淑慧那邊看看。”
說著,頷下首,從人的面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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