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書案后的賀勘，看了幾眼書，總不自覺隔著珠簾去看外面的妻子。安靜恬然的坐著，偶爾咔嚓一下，剪掉花枝多余的部分，后面擺弄著花瓶。

他微微一笑，所謂的紅袖添香，果然很妙。只不過，心思全在人那兒，能看的下書的又有幾人？

孟元元修理完梅枝，又看了一會兒書，對照著那張海圖。

賀勘走到后的時候，可能是看得太深，沒有覺察。

而站在后的男人，目落在手指點著的地方，權州。賀勘角抿平，眸中閃過什麼，是還想著回去嗎？

雪不算大，不急不慢的，落盡江水中便消失不見。

船終于到達要停靠的地方，船在淺水中晃了晃。如此的晃，讓全船的人都到了，包括房間的書案后。

強烈的不穩，讓孟元元扶了賀勘的雙肩，可他似乎并未察覺，一心一意的碾磨，托著拋起落下。

隔著一層琉璃珠簾，芒氤氳了間，只約瞧著子長發披下，半截形遮藏在書案之后，后背時因力道而撞著案沿。

船頭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外頭的船工吆喝著，指揮著往哪邊停靠。

這才夜，兩個婆子已經守在公子房外，等著伺候里面的人。而興安似乎明白，賀勘應該不會需要他，干脆躲得遠遠地。

船停穩了，那條長的繩索被固定去岸邊，拴了船。船停穩了，可屋的似乎還沒有結束，甚至比先前還強烈，門中出里面的一縷，一起的還有子的輕。

直到婆子們進去收拾的時候，就見著那位總是端方持重的大公子，拿一方斗篷將孟娘子包裹的嚴嚴實實，橫抱在懷里，自珠簾下穿過，到了外間來。

兩人趕低頭，規矩的避開眼神。然后就見他抱著人從面前走過，冷不丁的斗篷下一角，出子的一只白玉足兒。婆子不瞅了眼，當即吸了口氣，明白的看著那纖細的腳腕上，留下一圈紅印子。

心中不免嘖嘖，這明顯是被手掌攥出來的，得是用了多大的狠力哦？

很快，賀勘抱著孟元元離開了房間，去了走道上，聽腳步聲便知是送人回去了最里頭小房間。

“既然書案太，那咱們還選地毯，”他吻了下汗涔涔的額頭，抬腳踢開了小房間的屋門，“可好？”

“嘭”，他反腳將屋門關死，至于孟元元說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這邊，兩個婆子開始整理間的書案。

掀開珠簾進來，才吃驚于里面的混。整張案面上空的，不管是書還是筆，全部散落去了地上……

“瞧瞧這鬧騰的，”其中一個婆子蹲去地上，眼神中全是深意，“跟要拆了這兒似的。”

另一人趕忙噓了聲，也跟著笑笑，小聲道：“這是主子們的事兒。”

說著，撿起地上的煙紫裝，可惜的嘆了聲，瞧著又給撕破了不是？到了這種時候，這些個男人總是沒了耐，又撕又扯的，恨不得把那人兒一口給吞食掉。

瞧這書案和太師椅，留下的這些可得好好洗一遍。

那案沿兒邊上留有幾道輕痕，一看便是指甲摳著留下的。婆子嘆了聲可憐見的，這被摁住了還能跑得掉麼？

船選在江北岸停了一宿，一開始雪肆著，翻卷著無窮無盡，到了后半夜好像舒緩下來，細細的落著，很快將岸邊染白，覆蓋。

因為今日就會回到州，所以大清早的船就離了岸，眾人都想著早些回去。

想念家人是有，也惦記著年底了，趕回去忙活一下年節的事兒，幫著家人分擔一些，也把這次出來得到的賞錢帶回家。

孟元元拿了巾帕給自己洗干凈，終于覺得好了些。

床邊，賀勘雙腳落在腳踏上，借著窗扇進來的微，看著自己的妻子從屏風后，兩只小腳踩著松的地毯，衫子松垮的套著，腰若若現。

“元元。”他喚，手過去。

孟元元在腳踏下站著，看著面前的手掌，心中猶豫要不要搭手上去。大概自己都沒想到，答應跟他回來，如今是演變這樣。更沒想到，于合事上他如此糾纏，若說一開始嫁他，寥寥的房事忍下來便好，可現在……

見不，賀勘形往前一探，自己握上的手，適力一帶拉過來，隨后一起帶進床帳中。

帳中還是慢慢充斥方才的熱氣，枕上，那截梅枝早就散落，連著上面的花兒也被碾碎，零落在被褥各。

偎在他旁，闔上了眼睛：“我睡了。”

輕輕的聲音，有些微微的啞，算是告知，可賀勘聽來，這樣更像是的撒。

“睡罷。”他勾著角，眼睛盯著帳頂。

在江上走了半日的功夫，船終于回到了州，并停靠在南岸。

而這一切孟元元并不知曉，一直睡著，連朝食都沒有用。還是外面船工的吆喝聲，才讓模糊覺得船又在靠岸。

撐著從床上坐起，旁邊的位置已經沒了人，但是留下了一件東西。

孟元元眨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在賀勘的位置上，此時躺著一枚簪子，墨玉紅梅。好奇撿起來看，確實致，

像極了昨晚，他給簪在發間的那截梅枝。

手挑開幔帳來看，外面已經大亮，從被子里出來，雙腳踩上腳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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