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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要做什麼!」表姑娘接連後退了好記步,一副擔心厲子安手的模樣,「這裡是陳府,你若是敢輕舉妄,我就立刻人把你們丟下懸崖去!」
厲子安被氣得握了拳頭。
沈天舒上前一步勸道:「既然如此,咱們還是客隨主便比較好。
「這位姑娘應該也是為咱們考慮,想讓咱們休息好了再去見陳老夫人。」
「還是這位娘子懂事。」表姑娘見厲子安被沈天舒勸住了,這才重新出笑容道,「就由芷荷帶你們下去休息吧。」
到了客房,等芷荷走了之後,厲子安才終於面擔憂道:「陳家究竟是怎麼回事?這麼多人難道就被一位什麼表姑娘給拿住了不?」
「現在還不知道況到底如何。」沈天舒道,「我倒覺得那個采藍姑娘似乎有些話沒來得及說出口,不如等等看會不會找過來。」
兩個人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厲子安都想要去翻牆闖一闖陳老夫人的住來了,門外終於傳來了兩聲極輕的叩門聲。
開門一看,果然是采藍。
警惕地閃進屋,飛快地關上房門。
「采藍姑娘,你總算來了,我們等你半天了。」沈天舒道。
采藍似乎還有些擔心地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潼娘子,榮太妃之託,來三里城給陳老夫人看病的。」
采藍點點頭,又扭頭看向厲子安,跟盼夏說的一一對照無誤之後,才小心翼翼地問:「請問,您可是瑞親王世子」
「正是。」厲子安這次沒有藏著掖著,點點頭道,「盼夏和迎秋告訴你的麼?」
「是!」采藍確認之後,登時鬆了口氣道,「求世子爺和潼娘子幫幫我家老夫人吧!」
「你先跟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沈天舒上前,拉著采藍進屋坐下,細細詢問起來。
「兩個月前,老夫人突然開始咳嗽,咳得十分厲害,白天不得安穩,晚上越發加重,更是連個整覺都睡不了。
「剛開始的時候,老夫人只說自己是舊疾發作,還讓人按著之前潼娘子給開的那個藥房抓了幾副藥回來吃。
「但是吃了幾日非但不見好轉,反倒好像還越來越厲害了。
「老夫人覺得應該是不對癥,便沒敢繼續再吃。
「接下來便四求醫問藥,前前後後找了三四個大夫來。
「大夫們說法各異,但是無論是針灸還是吃藥,都始終沒見有什麼效果,反倒是老夫人的一天不如一天。
「後來更是整日提不起神,連家中的事務都沒力氣過問了……」
「這個表姑娘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厲子安忍不住問,「就算老夫人沒有神,也不該將陳家這麼大的攤子到一個外人手上吧?」
采藍嘆了口氣道:「世子爺有所不知,老夫人年紀大了,就越來越念舊,這幾年越發願意幫襯娘家人。
「這位表姑娘名薛珊雅,是老夫人娘家哥哥家的嫡長孫。
「自打夏天被接到三里城小住之後,便一直沒有回去。
「城裡都在傳,說老夫人想讓表姑娘嫁陳家做孫媳婦,所以才會一直把人留在邊不放回家。
「這次老夫人病重,表姑娘也是一直噓寒問暖地在床前照顧。
「老夫人有什麼吩咐,也都是表姑娘傳達下來。
「時間一長,也不知怎麼的,就了現在這副樣子。
「實不相瞞,奴婢原本是老夫人房中的二等丫鬟,可如今都已經好幾天沒見到過老夫人了。
「若非還經常能看到盼夏姐姐和迎秋姐姐,奴婢都擔心是不是老夫人……」
采藍說到這裡,忙止住了。
「那怎麼會讓薛珊雅把持住三里城?連讓不讓見陳老夫人都要聽的?」
采藍聞言忙搖頭,然後解釋道:「世子爺誤會了,其實如今老夫人病重的事兒,在城裡也是瞞著下面眾人的。
「老夫人之前況還不是很嚴重的時候有過吩咐,如今三老爺還在前線敵,千萬不能將生病的消息傳出去,擔心消息一旦傳到三老爺的耳中,會影響他的心緒。
「那段時間,表姑娘便一直替老夫人往下傳話,下面的人也都習慣了。
「所以後來老夫人的病越來越嚴重之後,就更沒人來管表姑娘了。
「加上老夫人房中兩位當初從娘家帶過來的嬤嬤,也是站在表姑娘一邊的,盼夏和迎秋二位姐姐也很難違抗。
「所以們只能先全心全意地照顧老夫人,希老夫人的儘快好轉,才能有人得住表姑娘。」
厲子安聽得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但是仔細想想又不免覺得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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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夫人一生育有三兒一。
長子和次子都戰死沙場,甚至都沒能留下任何脈。
唯一的兒遠嫁京城,說得好聽是嫁宗室,其實不過是為了防範陳家的一點小手段。
僅剩的兒子一直駐守西北,幾年都很難見到一次。
陳家這麼大的家業,上下這麼多人,平時全靠陳老夫人一人持。
如今一倒下,家裡沒了坐鎮,才讓這位表姑娘鑽了空子。
其實薛家的想法也很好理解。
當年結親的時候,兩家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但是之後的幾十年中,陳家一直在走上坡路,薛家則漸漸落敗。
如今兩家再放到一起比較,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就連採藍都說,陳老夫人這幾年一直在補娘家。
但是畢竟的年歲越來越大,也不好,一旦因病離世,以後薛家就很難繼續這種照顧了。
就算陳將軍看在陳老夫人的面子上能夠稍微顧念一下外家,也沒辦法跟陳老夫人在世的時候相比了。
所以他們把薛珊雅送過來,想把嫁給陳將軍的小兒子,也是很好理解的。
為的就是把這份姻親關係繼續下去,讓薛家能夠繼續趴在陳家上吸。
不過這些都是別人家的家事,只要薛珊雅不出來礙事,厲子安也懶得管究竟打得什麼小算盤。
於是他問采藍:「你能帶我們去見陳老夫人麼?」
「盼夏姐姐說,為了不鬧出太大的靜,最好等表姑娘和兩位嬤嬤去休息了再去。」采藍似乎很擔心厲子安生氣,一邊說一邊去看他的臉,語速也漸漸加快,「等盼夏姐姐人出來送信,奴婢就帶世子爺和潼娘子進去。」
厲子安都被這話給氣笑了,他真想說,看來陳老夫人的病也沒有多嚴重,你們還有神在這裡顧忌這個,擔心那個,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後拖。
但是都已經等了那麼長時間,也不差這一會兒了!
沈天舒準備好自己的藥箱,放在桌上,三個人便在屋裡等著。
厲子安和沈天舒還時不時能小聲說幾句話。
采藍在一旁站著,既不敢,又不能走,尷尬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的腳都快站麻了,門外終於傳來幾聲惟妙惟肖的鳥。
采藍登時眼睛一亮道:「世子爺,潼娘子,請跟奴婢來吧。」
厲子安這會兒都被磋磨得沒脾氣了,起後先長吁了一口氣。
沈天舒知道以他的子,面對這樣的況,心裡肯定是憋悶不已,便抬手輕拍他的後背以做安。
厲子安回頭看看沈天舒,心裡才舒服了一點,手拎起桌上的藥箱,跟沈天舒一起出了門。
采藍帶二人走的是一條小路,拾級而上,穿過幾叢花木,也不知怎麼拐的,竟然直接鑽進了山之中。
在山裡走了一段再鑽出去,就已經陳老夫人住的後院了。
厲子安一抬頭,就看見盼夏和迎秋正站在不遠。
二人看到厲子安也很是激,急忙上前行禮,異口同聲地道:
「奴婢給世子爺請安。
「奴婢見過潼娘子。」
厲子安卻一反往日的客氣,沒有給倆什麼好臉。
盼夏對此早有預料,微微屈膝道:「世子爺,這件事另有,先請您二位,奴婢再細說吧!」
聽了這話,厲子安才稍稍緩和了臉,點了點頭,帶著沈天舒一起進了屋。
進屋之後,他一坐下就問:「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盼夏和迎秋卻先雙雙跪下,給厲子安和沈天舒磕頭道:「多謝世子爺和潼娘子來救我家老夫人!」
「行了,時間迫,都已經浪費那麼多了,快說是怎麼回事吧!」
「老夫人懷疑家裡除了,原本只是裝病,想要把這個人揪出來,沒想到後來竟真的病倒了。
「周圍幾個有名的大夫全都請來看過了,依舊沒有什麼起。
「奴婢也是左右為難,既怕放走了,又怕老夫人真的出什麼事,所以只能寫信向王府求助。
「至於表姑娘,不過是老夫人立起來給外人看的靶子罷了,世子爺不必理會。」
聽了盼夏的這番解釋,厲子安之前的滿心憤懣才終於散了一些。
沈天舒見他們顧著說話,提醒道:「陳老夫人現在睡了麼?我能進去看看的況麼?」
「當然,潼娘子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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