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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陳老夫人吃過第二碗藥，很快就回房休息了。

  沈天舒本來擔心夜裡咳嗽得太厲害或者咳不出痰來，所以說自己過來守夜。

  但是盼夏和迎秋哪裡敢讓守夜，再三保證們兩個會寸步不離地照顧。

  一旦陳老夫人有什麼不舒服，一定立刻去。

  沈天舒便將自己的藥箱放在了陳老夫人的床頭，這才回房休息去了。

  夜深了，因為沈天舒也在藥里加了量地安神分，所以陳老夫人躺下之後，也漸漸睡著了。

  整個兒三里城都安靜下來。

  壽安院中，除了值夜地家丁，便只剩盼夏和迎秋還醒著。

  兩個人確定陳老夫人睡得還算平穩之後,便在外間屋裡小聲地說起話來。

  「老夫人讓你去薛家？」

  「是啊，明天就要出發了。」盼夏說著，不放心道，「我出門之後，你可千萬多長點兒心，一定要照顧好老夫人。

  「采藍那孩子是能信得過的，到時候進來幫你做事。

  「不過伺候老夫人地活兒，必須你自己來，千萬不能假手他人。」

  迎秋點頭道：「這是自然，其他人做我還不放心呢！」

  盼夏又道：「萬一發生什麼意外況,比如老夫人……反正我就是舉個例子，萬一有什麼事兒，你別自己瞎拿主意，也千萬別聽董嬤嬤和鄔嬤嬤地，倒不如找潼娘子幫忙拿個主意。」

  「哎呀，你快點回來就行了,老夫人福大命大，肯定不會出事地。」迎秋心裡雖然記下了盼夏的叮囑，但上還是連聲說著不可能。

  「我知道，我只不過是杞人憂天罷了……」

  盼夏的話音未落，裡間突然傳出陳老夫人劇烈的咳嗽聲。

  二人同時跳起來跑進屋裡，配合默契的一個去掌燈，一個則快步來到床前。

  「老夫人，您哪裡不舒服？」盼夏習慣地抬手幫順氣。

  但是當迎秋舉著油燈過來的時候，二人才發現陳老夫人的臉特別難看，一副隨時可能要背過氣去的模樣。

  「快，快去潼娘子！」盼夏急得大喊。

  迎秋放下手裡的油燈，剛一轉就看見沈天舒已經趕過來了。

  沈天舒剛剛正在睡覺，但是因為心裡惦記著陳老夫人，所以一直都沒太睡，聽到聲音後立刻就醒了，也沒顧上戴面或是帷帽，抓起床邊的外披上就過來了。

  不過此時盼夏和迎秋誰也沒顧得上去看沈天舒的容貌，注意力全都在陳老太太上。

  沈天舒一看陳老夫人的臉就暗道不好，這是有痰卡住咳不出來了。

  一把推開盼夏，上前幫陳老夫人換了個姿勢，開始給拍背。

  但是那口痰卻非常頑固，怎麼拍也依舊咳不出來。

  反倒陳老夫人的氣息還越來越微弱，臉憋得紫紅，最後更是連咳嗽的力氣都沒有了。

  盼夏和迎秋在一旁看著，急得都開始哭了。

  沈天舒手上繼續拍著，扭頭看向床頭。

  誰知沒看到自己之前放在這裡的藥箱，立刻著急地大喊：「我之前放在這裡的藥箱呢？誰給我了？」

  「什麼藥箱？」盼夏本不知道藥箱的事兒，一臉的茫然。

  迎秋卻扭頭就往外跑，很快便提著藥箱跑回來，裡磕磕絆絆地說：「奴婢還以為您忘拿了，所以……」

  沈天舒本沒工夫理，大喝一聲：「快打開啊！」

  盼夏看不下去了，一把推開迎秋，自己上前打開藥箱，將其捧到沈天舒手邊。

  沈天舒的藥箱每次都是自己收拾整理的，所以什麼東西放在哪裡，閉著眼睛都能抓到。

  只見看都沒看，直接從藥箱裡抓出來一葦管。

  飛快地給陳老夫人換了個姿勢，然後一手托起的下，一手將葦管直接的嚨，催促道：「快，來個人幫把痰吸出來。」

  迎秋顧不得多想，立刻湊上前去吸了一口。

  聽到陳老夫人嚨中發出嗬嗬的聲響，沈天舒就眼疾手快地一把掐住了葦管，將其從陳老夫人的口中拔出來丟到一邊。

  陳老夫人嚨口發出一聲鳴，終於得上氣來了。

  沈天舒一邊抬手幫順氣，一邊吩咐下人趕去倒杯溫水過來。

  陳老夫人剛才著實被憋得不輕，此時眼前還一陣陣發黑，無力地靠在沈天舒懷裡，大張著，拼命地著氣。

  迎秋力地癱坐在地上，嚇得都了。

  盼夏強撐著去桌邊倒了杯水給沈天舒，然後自己也子一，靠在床欄上才勉強撐住了。

  沈天舒見陳老夫人能上得來氣了，這才慢慢地餵喝了幾口水。 (5,0);

  主要是怕得太急等會兒更加難，利用喝水讓漸漸平緩下來。

  剛才那一下子，也著實把陳老夫人給嚇著了。

  那種窒息和瀕死，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很恐怖的驗，更不要說像陳老夫人這樣的老人了。

  沈天舒輕輕拍著背幫順氣，裡還不住地聲安道：「別怕，沒事了，這是吃了藥在往外排痰呢！」

  盼夏和迎秋這才知道，之前沈天舒為什麼提前將藥箱放在床頭，為什麼想要留下來守夜。

  也多虧了夜裡足夠警醒，聽到聲音就趕過來了，但凡什麼地方耽擱了一下，說不定都來不及了。

  尤其是迎秋，一想到自己竟然還把藥箱給拿了出去，就恨不得打死當時自作主張的自己。

  盼夏好不容易從後怕中緩過來，立刻又陷了深深的擔憂，自己出門之後，留下迎秋一個人能行麼？

  在沈天舒的安之下，陳老夫人的漸漸緩了過來，眼神里卻還帶著幾分驚恐。

  沈天舒也不著急，耐心地坐在床邊一直陪著，不斷安著。

  就這樣直到天快亮的時候，陳老夫人才再次睡著了，但還是一直拉著沈天舒的手不放。

  沈天舒便只能就著這個姿勢，靠坐在床邊閉目小憩。

  晨過窗紙地照進室，落在沈天舒的臉側、鬢邊，半明半昧，得如夢似幻。

  把盼夏和迎秋兩個人都給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