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在門前站住,輕輕敲了敲門道:“夏掌柜,您出來一下。”
是剛才被派去蘇府的小伙計。
夏掌柜對蘇南拱了拱手,“蘇小姐,我去看看。”
到了門外,他立即道:“夫人怎麼說?”
“夫人氣壞了,說是讓您務必周旋,不能讓看到真正的帳本,過幾天一定要給看。”
夏掌柜點頭,“夫人現在況怎麼樣?”
小伙計一遲愣,還是如實道:“府里……況不太好,門前和夫人的院門前都在施法,好像說是有什麼邪,夫人的確是……被足了。”
夏掌柜的眉頭擰起來,居然是真的?
他擺擺手,讓小伙計下去,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他回了屋,還沒想好怎麼跟蘇南說,蘇南先開口了,“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夏氏怎麼說?”
夏掌柜一愣,一時竟然被噎住了。
蘇南似笑非笑,銳利的眸子如同寒意四的寶劍,剎那間刺來。
夏掌柜打了個激凌,“我……”
蘇南抬手打斷,一指桌上的帳本和采買單,“帳本,肯定不是我要看的那種,別拿這個糊弄我,至于采買單……”
說到這里頓住,笑容中出幾分戲謔,偏頭看向老李,“河西土質雖然不沃,土中帶沙不適合種糧食,但是卻最適合紅花草生長,那里的紅花草品質最好,但也要比你買進的紅花草便宜得多,還有西凌的首烏、貴南的黃,單是這幾項,你的進價就比別貴了一倍不止。”
越說老李的臉就越白,眼神中慢慢浮現幾分惶恐。
“三位,”蘇南輕笑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看來你們是不打算跟本小姐好好談了。”
三個人飛快遞了一下眼,誰也沒有想到,蘇南上來就看破了一切。
這怎麼可能?
他們三個配合得不錯,都是夏氏眼前的紅人,夏氏這幾間鋪子來之不易,那娘家哥哥給得并不甘愿,有時候還會過來查查帳什麼的,那些假帳和單子就是應付他的。
夏氏的的哥哥也是生意人,他們這些都能把他糊弄了,怎麼在蘇南面前就過不去了?
夏掌柜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姐,怎麼就知道什麼河西、西凌和貴南,這也太……
“蘇小姐,”夏掌柜皺紋里都了笑,“這……我們怎麼敢做假帳呢,還有這單子,都是真的呀,這不是老李剛回來,做假也來不及呀,這里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蘇南挑眉哧笑,“你說呢?”
吳賬房悶聲道:“我管帳也這麼多年了,夫人可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做假帳,我自認問心無愧,這要是一換東家就懷疑我們,那……”
“那又如何?”蘇南反問。
偏頭睥視而來,目如鉤帶刺,吳賬房心里一慌,氣上涌,口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可不了這種氣,我還不伺候了!在哪里討不了口飯吃!”
夏掌柜假做驚訝,他心想給蘇南一個下馬威也好,省得一個小丫頭在這里不知天高地厚。
但他臉上沒,反而勸,“吳先生,你這是做什麼?沒有人懷疑你,可千萬別沖。”
吳賬房見夏掌柜開口攔,越發氣,他也的確是有底氣的,他是這家店的老人,兒子侄子都在這里做事,他就不信了,蘇南一個小丫頭,沒有夏氏的發話,能敢把他怎麼樣?
“夏掌柜,你不必勸我!我想好了,要是東家不信,非說有什麼別的帳本,那我就只能不干了!”
夏掌柜又是搖頭又是跺腳,可一看蘇南,依舊是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好像本沒把他倆的雙簧放在眼里。
“說完了嗎?”蘇南手托著腮,“吳先生,你真決定不干了?”
“那要你看是不是懷疑我有別的帳本!”
“不是懷疑。”
吳賬房心里哼笑,還沒有笑完,蘇南又道:“本小姐確定,一定有。”
“!”吳賬房氣得發抖,“蘇小姐,你可要拿出證據來!”
“證據?”蘇南眉眼彎彎,聲音卻冰冷,“好啊,沒問題。”
蘇南轉頭看向夏掌柜,“夏掌柜,拿出來吧。”
夏掌柜一怔,雙手一攤,“這……我哪有啊,蘇小姐,您要非這麼認定,那我們三人可就真的是太冤枉了,這可不是小事,到時候我們三人可是要找您討回公道的。”
“就是,這里說不清,我們就到衙門去說!”吳賬房怒聲道。
“急什麼?”蘇南站起來,慢慢理著袖,“本小姐敢說,自然就是有證據,至于你們送到蘇府去的那些,我看都懶得看。”
“不是要證據嗎?”走到書桌后,手打開書架上的暗格,“全都在這兒。”
夏掌柜的臉立即變了,幾步就要撲過來,蘇南一指,“哎,別,站在那兒。”
“蘇小姐,這……這……”夏掌柜急得滿頭冒汗,事來得太突然,完全無法應對。
吳賬房也有點懵了,咬牙道:“這是夫人讓我們做的!歷來就是這種規矩,你要不信就去問夫人,要是不信我們——”
“夏氏把這里給了本小姐,那就是本小姐的,別再一口一個夫人!本小姐當然不信你們,但也給了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不承認,怪不得別人。”
蘇南姿筆直的站在書桌后,氣勢讓人而生畏,“吳先生,你不是要走嗎?現在可以走了。”
三個人都愣住,吳賬房發抖,“你……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你被辭退了。”蘇南干脆道。
吳賬房臉蒼白,腦門上的青筋都迸了起來,怒極反笑道:“辭退我?你可知道我在這里多年了?我兒子和侄子都在這里做事!負責許多事,你要辭退了我,你這店鋪,一時半會兒可開不了!”
蘇南面不改,“無妨,你有多親戚,都帶走,本小姐準了。另外,你也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本小姐離了你,是不是不行!”
“你!”吳賬房沒有想到這麼狠,一句話,不僅他本人,連他的親戚也被辭了。
話音剛落,就聽院子里有人大聲道:“娘子!”
蘇南一愣,云景怎麼來了?
“景兒,我在這里!”
云景聽到聲音挑簾進來,小桃急忙上前行了禮,“奴婢參見王爺!”
夏掌柜等人一聽,雙一差點站不住,子都有些發飄。
王爺?北離親王?
他們急忙都跪下磕頭,額頭抵地,本不敢抬頭,連大氣也不敢。
夏掌柜心在口“咚咚”的跳個不停,背上的冷汗無聲滲了出來,額頭抵著冰涼的地磚,那子涼氣一直竄到心底,他忽然間覺得,今天的事兒……八要壞。
云景讓小桃起,別人看都沒有看一眼,大步走到蘇南面前,興沖沖的說道:“娘子,你瞧,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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