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相信什麼巧合

年輕男人的哭聲頓時止住，放下雙手警惕的看著蘇南。

在他一抬頭的瞬間，蘇南就認出了他。

在馬車中路過象姑館的時候，看到他和幾個人在涼棚里坐著說笑，似乎是還往馬車這邊看了幾眼。

再一看他上的服和那些飾品，還有濃郁的脂香，也能猜個大概。

年輕男盯著蘇南半晌，又看了看陸思源，表有些復雜，眼神不斷變幻，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阿朗，你……你和這個人？”

陸思源依舊不說話，面前這個男人認錯了人，大概是因為臉上的面，他本來并不在意，可他覺得，蘇南有些興趣。

容貌像，但聲音一定不會一樣，所以，他不能開口。

年輕男人從地上爬起為，拍拍上的土，直了腰背，眼睛盯著蘇南，眼神中是濃厚的敵意。

“你救了阿朗？說吧，要多錢？”

蘇南好笑，“你能出多錢？一個象姑館的人，能有多錢？”

男人臉泛紅，咬牙盯著蘇南，“這不用你管！你說個數就好了。”

他掃了蘇南一眼，語氣中滿是鄙夷，“你能比我強到哪里去？阿朗不是你的良人，你最好識相，拿了錢趕走。”

“我不是他的良人，誰是？總不會是你吧？你把他坑了，現在有什麼臉說這種話？尚書府給了你多錢？”

蘇南的話跟刀子似的，毫不留的扎向男人。

男人的臉果然變了，張又有些惶恐，“你……你胡說！”

蘇南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男人被他看的慌，又看向陸思源。

他后退了兩步，臉上的張和惶恐慢慢轉化不可思議，“你……你不是阿朗！你是誰！”

他說完轉要走，蘇南豈肯放過他，上前正想要抓他，忽然一道凌厲的風聲撲來，直落在那個男人的后頸上。

他的眼睛一翻，雙像瞬間失了力氣，綿綿的倒了下去。

蘇南看向小胡同的另一頭，“出來！”

夏染鼻子，臉有些尷尬的走出來，“那什麼，這麼巧啊！”

蘇南短促笑了一聲，“怎麼回事？解釋一下吧。最好說得好聽點。”

夏染清清嗓子，走到暈死的男人面前，不好意思去看陸思源的臉，“之前吧……”

他實有點張不開，“要不咱回去說行不行？回去以后，我保證把事待清楚，保證一句謊話都沒有。”

蘇南和陸思源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夏染打了聲呼哨，有兩個出現，把暈死的男人帶走。

回到小院，夏染換了服，蘇南和陸思源也除去臉上的易容，拎著陸思源那張薄薄的臉皮，“從這里說起吧。”

夏染倒了三杯茶，“我先賠個罪。”

他把茶一飲而盡，像是下定決心豁出去了一般，“這張面，的確是一個象姑館的男人的，但人不是我殺的。”

夏染嘆了口氣，“你們都知道，我們夏家呢家大業大，我們這一房更是被其它人關注，穩固住家族地位的原因，除了我爹是長子之外，還因為夏家是皇商，而這一塊的生意牢牢抓在我的手里。”

蘇南點點頭，“對，我們知道。顧西宸登位以后，也沒有你的皇商。”

“不錯，”夏染手著茶杯邊緣，“我們夏家經商多年，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和我們比肩的很。但從四個月開始，就有一家商鋪，開始和我們對著干，先是從首飾樓開始。”

“不過，那時我人不在京城，再加上競爭也是常有的事，但時間長了，我們的掌柜發現不太對勁，寫信給我，我手邊有些事耽誤了一段日子，后來……”

后來，蘇家的天醫府就出事了。

“四個月前？”蘇南喃喃，若有所思道，“那豈不是在我出事之前的一個月？看來，這件事并非偶然。”

“是的，我也這樣想。”

一直沉默著的陸思源道：“那和你今天故意讓我假扮這個男人有什麼關系？”

夏染干笑了一聲，“也不是故意。”

蘇南眸子微瞇，“還說不是故意？車夫是你的人，去胡神醫家有好幾條路，為什麼非走路過象姑館的那條？難道不是你安排的嗎？”

夏染舉起雙手，“好，好，我只是試探，試探。”

“快說！”蘇南催促。

“我仔細查過了那家店鋪，盯了許久才發現一點端倪，覺得他們和戶部尚書有莫大的聯系，后來我就派人盯著鄒尚書府。盯著，盯著，我就發現一件更有意思的事。”

夏染本來還想賣個關子，但一見蘇南和陸思源的臉，又立馬慫了，繼續說道：“我發現尚書府時不時的有陌生的男子被帶進去，還是有后門，而且還是晚上，神神的。”

“這些男子還都俊俏？”蘇南哧笑，“在象姑館做事的？那不早就事發了？京城統共也沒有幾家象姑館。”

“說得是，”夏染又抿了口茶，“后來我發現一個規律，他們帶人進去的時候，都是月圓夜，其中僅有一次不同。”

陸思源淡淡道：“我扮的這個人進府那次。”

夏染一拍大，“聰明！就是這一次，這次是十六，而且是過了子時，那天我的人本來都要走了，結果后來發現，又有人鬼鬼祟祟的從后門出來，還抬著什麼東西，這一路跟蹤下去，發現他們去了葬崗。”

去了葬崗，抬的是什麼東西就不言而喻了。

“我的人飛鴿傳書于我，我也覺得事出蹊蹺，就趕了過去，靈機一，就……”

后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但蘇南也明白了，后來，就有了這張人皮面。

“我猜想，他們八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人，所以不得已，從象姑館找了一個，我暗中去過兩次，但一無所獲，不知道究竟是象姑館的人嚴，還是因為對方辦事謹慎，象姑館的人確實也不知。所以……”

所以，就有了今天這一出。

蘇南沉默著把夏染說的況在腦子里慢慢理順。

又是鄒尚書府，怎麼會這麼巧？

這里面一定是有什麼古怪。

從來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巧合。

蘇南想著想著，心里冒出兩個疑問，“等一下，我有兩個問題。”

夏染倒茶的作一頓，目晶亮的看著，“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