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來的時候離王府還安安靜靜，這個時候怎麼突然有了靜？

小星星不敢大意。

如果是楚離的人，自然會找到這里來。

可如果是別的什麼人，恐怕就不妥了。

小星星抱著孩子輕輕搖晃，可小家伙完全不吃這一套，小星星又沒有帶孩子的經驗，看小家伙閉著眼睛貓兒似的哭，手心都冒汗了，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

“主子……”綠兒急了。

“……”

小星星看了眼褥子里的舒晚意，咬咬牙，把襁褓里的孩子放到邊。

下一秒。

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聞到了上悉的味道，哭聲竟然真的慢慢止住了，他喝似的嘬著，很快就睡著了。

小星星眼眶莫名發燙。

綠兒也悄悄抹了把眼淚。

“綠兒。”

“奴婢在。”

“看著孩子，把這里的東西收一收，我去地牢口看看。”

“是。”

小星星走到地牢口，長夜和阿大等人提劍站在口，看到過來，阿大立馬沖了過來，“王妃，太子妃誕下的是男孩孩，太子妃況如何了？”

“男孩。”

阿大眼含熱淚，“太好了，殿下他有后了。太子妃……”

“薨了。”

“……”

“產后崩。”

阿大呆呆地看著小星星，半晌，一個一米八的壯漢倏然紅了眼圈，他“咚”的一聲跪在地上，后跟阿大一起護送太子妃的侍衛，也都向著舒晚意的方向，跪在地上。

“屬下有負殿下所托！”

“……”

小星星一言不發。

整個地牢氣氛抑沉悶。

小星星別開眼睛，看向長夜，“外面況如何？”

長夜耳力好，耳朵在地牢的口仔細聽了聽，對眾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來了。”

“……”

這回不用長夜提醒。

眾人都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嘈雜腳步聲。

伴隨著腳步聲一起來的，還有人的怒吼聲，“人呢，離王跑哪兒去了？搜，給我仔仔細細地搜。”

這語氣，明顯是來找茬的。

地牢里眾人嚴陣以待。

小星星和長夜對視一眼，長夜低聲音，“這地牢出自頂尖陣法大師之手，口和機關都極為，就算他們把離王府翻個遍，也找不到這里來。”

小星星的心卻十分沉重。

外面明顯不是楚離的人，太子黨和楚離沒有結仇，也不會這樣惡聲惡氣。

所以。

是姜王楚亦辰。

楚亦辰明明進宮宮變了去了，哪來的閑工夫派人跑離王府來？

除非……

他宮變已經功了。

如果這樣……

那太子八已經兇多吉了。

小星星想到的事，長夜和阿大等人也想到了，因此，每個人的心都萬分沉痛。

外面的人大約是沒找到人，嘈雜聲逐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王妃……”

阿大眼眶依舊是紅的，“屬下想去外面打聽打聽況。”

“你是太子邊的人，萬一撞到人，只怕沒有命回來。”

“太子殿下對屬下有再造之恩，就算沒命，屬下也無怨無悔。”

小星星目平靜地看著他，“你們都去沖鋒陷陣了，世子呢？你們就這樣撒手不管他了？”

“……”

阿大啞口無言。

小星星沒再理他，轉頭看向長夜，“長夜，你輕功好，人也機靈，對離王府也比較悉，明天天亮之后，你想辦法出去打探一下消息。再想法子弄點吃的回來。”

“好。”

小星星吸口氣，“都奔波了一整日，各自找地方休息吧。”

“是。”

阿大等人先去看了小世子，綠兒已經把該藏的東西都藏了起來，見小家伙躺在太子妃邊，幾個大漢都紅了眼睛，幾人跪在地上，給太子妃重重磕了三個頭。

之后才選了間離小星星不遠不近的地牢靠坐在一起休息。

……

慈寧宮。

跟皇宮中其他地方的腥相比，慈寧宮顯得無比平靜。

沒有士兵進慈寧宮搗。

當然。

慈寧宮的大門口也有侍衛守著，不讓慈寧宮的宮人踏出去半步。

大雪紛飛。

跟大雪一起被風帶進來的，還有濃重的腥味。

慈寧宮人心惶惶。

太后卻很冷靜。

室里點著銀霜炭，整個屋子暖意融融，太后穿著一便，盤坐在一張團上，面前是一座半人高的觀音像。

閉著眼，手里捻著佛珠，整個人看上去平和又強大。

“太后。”

素心匆匆從外面跑進來，驚慌道，“姜王殿下求見。”

“……”

捻佛珠的手微微一頓。

太后睜開眼睛，“讓他進來。”

“是。”

太后坐在那里沒有彈，片刻后，姜王就進了慈寧宮，他沒帶長劍，上的鎧甲沒有換，染的鎧甲讓他看上去像一尊殺神。

姜王給太后請了安，“孫兒參見皇祖母。”

“嗯。”

他態度比起從前了些恭敬，甚至不等太后讓他起，就自顧自起來了，看著太后面前的觀音像，姜王微微一笑，“皇祖母跟菩薩求什麼，跟孫兒說說，說不定孫兒就能幫皇祖母。”

太后也笑，“這事兒你還真幫不上忙。”

“哦？”

“哀家求菩薩超度亡靈，你行嗎？”言語中帶著淡淡的諷刺。

“……”

姜王表微僵，“皇祖母，臣賊子，菩薩不會超度的。”

太后笑笑沒說話。

從素心說姜王求見的一瞬間，就知道結果了。

王敗寇。

輸掉的人不是反賊，也必須是反賊。

太后問他，“燁兒呢？”

“伏誅了。”

太后閉了閉眼，“皇后呢？”

“亦已伏誅。”

太后捻佛珠，念了句“阿彌陀佛”，之后才看向楚亦辰，“皇上呢？”

“病逝了。”

太后定定地盯著他，“病逝？”

“是。”

“帶哀家去瞧瞧。”

“前皇后和前太子聯合楚莫寒謀逆造反，父皇本來就在重病，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氣急攻心，病逝了。父皇去后，乾清宮突然走水，雖然孫兒極力派人救火，可等火勢撲滅之后，父皇的龍已經……”

楚亦辰目沉痛，“蘇公公和了悟大師為了救父皇，也在火場里喪了命……如今父皇的龍已經焦黑，皇祖母年紀大了，不得刺激，還是不要去瞧了。”

“呵！”

太后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真是再合理不過的解釋了。”

楚亦辰但笑不語。

片刻后，他再次開口。

“皇祖母，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父皇和先皇后都不在了，您是這宮中最尊貴的人了，有您支持，孫兒才能名正言順地登基為帝，請皇祖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