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寒一手纏著紗布驟然拽上的胳膊,另一隻手臂又錮上不盈一握的腰線。
靳承寒仍舊死死攥著的手臂,冷漠的聲音在空中沉然響起:“沈言渺,這個問題我隻問你一次……”
一雙漆黑的眼瞳裏,幾分沉抑,幾分希冀。
頓了許久,靳承寒終於像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一樣,繼續冷聲問:“如果……那個男人還活著,我們兩個,你選誰?”
心跳狠狠地一滯。
時間仿佛就在那一刻靜止。
沈言渺眸怔怔地看著那一張染著慍怒卻依舊完無瑕的俊,眼淚就這麽毫無征兆地砸下。
黎南哥哥,靳承寒。
一個不顧一切地保護,一個不顧一切地傷害。
這個問題很好選的,不是嗎?
可是為什麽,一個本該不假思索就能口而出的答案,就是說不出口!
“說啊,你到底選誰!”
靳承寒繼續冷著臉咄咄人地追問,額上不斷滲出的冷汗卻彰顯著他此刻有些力不從心的僵和忍。
沈言渺疼得皺眉卻強忍著一聲不吭,很久,才艱難地反問了一句:“如果我說選你,你會相信嗎?”
對於一個剛剛還熱吻過其他人,放話要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男人,竟然自尋死路地了心。
全世界還能有比更可悲的人嗎?
靳承寒幽黑的眸底有錯愕一閃而過,像是沒有聽懂的意思一樣,一雙黑眸死死盯著憔悴的臉。
會相信嗎?
該相信嗎?
時至如今,他才終於明白當日在醫院程子謙說的那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
我是被判決出局,而不是其他任何原因。
……
但有一點他說錯了,心裏始終記掛的那個人姓林不姓靳!
從來都不是他靳承寒!
他即便向來自信不疑,但對於沈言渺卻沒有任何把握。
說到底,如果不是因為這一張臉,他和程子謙又有什麽區別呢?
一語讖,不過都是被判出局的多餘人而已!
“嗬!”
靳承寒突然冷笑一聲,用力甩開的手臂:“說謊!沈言渺,到現在你還在說謊!到現在你還在騙我!”
既然說了也不信,為什麽還要問呢?
沈言渺無力地閉了閉眼,有淚淌進裏鹹得發苦,隨手抹了一把眼淚,然後自嘲輕笑,故作惋惜地說道:“真是可惜,沒想到演得這麽認真,還是被看出來了。”
聞言,靳承寒繃起的下顎微微輕,全的仿佛都在逆流,一張英俊的臉上狠厲駭人,眸裏幾乎迸出燃燃的怒火。
果然在騙他,還是在騙他。
他為放下了所有的段和高傲,可是都換來了什麽?
是狠狠的踐踏和淩辱!
靳承寒纏著紗布的左手攥起垂在側,下一秒,他鐵拳握,向著就揮了過來。
沈言渺認命地閉上了眼睛,那一聲悶響卻在耳邊炸開。
“沈言渺,這是你自己選的,就怪不得我!”
殷紅的鮮過白的紗布緩緩滲出,靳承寒狠地出聲音,不管不顧地扯上的胳膊,拖著就往前走去。
靳承寒冷著臉,抬腳將油門一踩到底。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猛地一個急剎停在A城機場。
沈言渺臉一片煞白,胃裏翻江倒海地囂著不適,整個人蜷在座位上瑟瑟發抖。
“沈言渺,我不過是好心打算犧牲自己,幫你回憶回憶逝去的而已,你在害怕什麽?”
什麽犧牲他自己,幫回憶?
“靳承寒,你要幹什麽?”
一雙水眸驟然如地震一般崩潰地了,沈言渺也顧不得什麽尊嚴和屈辱,立馬倉皇不知所措地問他。
靳承寒卻似乎並不打算回答的話,長一邁率先下車,然後對著候在一旁的保鏢冷聲吩咐:“把給我看了!”
“是,靳總。”
江遲沒有毫異議地上前回話,然後繞到車子另一邊,打開車門,恭敬地說:“太太,請您下車。”
湛藍的天際,私人飛機轟鳴著衝上雲霄。
沈言渺隻有滿心的忐忑和不安,木然地看著舷窗外一無際的雲巒起伏。
本不知道這風起雲湧的盡頭會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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