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

    靳承寒不不慢地將手裏的相冊擱在一邊，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自然而然就起了放在碗邊的勺子，一抬頭卻看見小團子眼的表。

    靳承寒一時沒能理解，還以為也想喝，於是很慷慨地謙讓了一句："你想嚐嚐？"

    "不想！"

    一點兒也不想！

    小團子立即頭搖得像撥浪鼓，抱著沈言渺的脖子，好似不確定一般又問靳承寒："不過，你真的……要喝嗎？"

    "沈橙諾，不許再胡鬧。"

    沈言渺還不等靳承寒開口就十分有威脅地恐嚇到，承認自己可能是沒什麽廚藝天分，但一碗湯也不至於這麽張吧。

    幹什麽老是把當做毀滅人類的可怖分子？

    小團子選手馬上就很識時務地乖乖閉了，好嘛好嘛，還是媽媽比較可怕。

    至於這一碗湯，覺得自己已經暗示得很明顯了，至於能不能領會，那就不是該心的事了。

    靳承寒吃東西向來優雅矜貴，他慢條斯理地舀了一勺清湯，薄微啟喝了下去。

    結果下一秒鍾。

    靳大總裁就忍不住濃眉擰，他似乎用了不小的決心才將口中的湯水咽下去，平靜無瀾的俊臉上表微妙極了。

    "好喝嗎？"

    幾乎是異口同聲的。

    沈言渺和小團子並排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一大一小兩個人，此刻都好奇地瞪大了眼睛，那有所希冀又怕失的小表，幾乎如出一轍。

    靳承寒不知道用了多大的自製力，才沒讓自己把手裏的勺子丟出去，他作遲緩又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嗯。"

    沈言渺聽到他的回答，頓時就笑得心滿意足："我就說嘛，一碗湯而已，看著教程我總不至於還能搞砸。"

    小團子選手就不一樣了，長了脖子，看了看碗裏還飄著幾粒綠豆皮的湯水，不敢相信地反問："真的好喝嗎？"

    靳承寒覺得自己差不多應該是把剛才喝進去的那一口鹽消化了，他拿起手邊的餐巾紙了角，淡淡地說："還不錯。"

    小團子心裏剎那間就不平衡了，為什麽媽媽做給自己的就隻有黑暗料理，給這個人卻可以煮很好喝的湯。

    到底是為什麽。

    小團子同學立時就不淡定了："那我也要喝。"

    靳承寒著餐巾紙地手指幾不可察地僵了下："什麽？"

    "我說我也要喝。"

    小團子同學堅定地再重複了一遍，說話間，就要去拿放在碗邊的勺子。

    靳承寒一時間沒能想到什麽能夠合理製止的借口，他索一把端起碗，仰頭將一碗湯喝得幹幹淨淨。

    極鹹無比的綠豆湯，幾乎能讓人窒息。

    靳承寒手裏拿著空碗平複了好一會兒，這才覺到自己舌頭的存在，他假裝沒有看到小團子憤懣不平的表，聲音沙啞地說："這是我的湯，你要是想喝，等會兒讓廚師再煮給你。"

    "哼！"

    小團子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癟著小不開心地說："鬧鬧生氣了，不想理你了。"

    說完，就踩著綿綿的小拖鞋噔噔跑進自己房間。

    靳承寒此時此刻隻覺得自己的胃，幾乎要被濃度極高的氯化鈉給侵蝕毀滅，他也顧不上解釋什麽，隻是沒有什麽表地問："沈言渺，你這個教程是在哪裏查的？"

    沈言渺不假思索地就回答道："某百科啊，怎麽了？"

    "沒什麽，就隨便問問。"

    靳承寒竭力衝扯出一抹笑意，心理卻暗自想著得馬上通知方鈺，這種坑蒙拐騙的垃圾搜索網站，還是盡快焚燒化灰的好。

    "那你現在覺好一點了嗎？"

    沈言渺眸關切地落在他臉龐上，細眉微蹙，有點拿不準地問："我看網站上麵好多人都說綠豆加糖能解酒，應該會有一點效果吧？"

    "糖？"

    靳承寒頓時覺得自己就好像晴天被雷劈了一樣，他薄歙，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好半天才出一句："你煮湯的時候，應該沒嚐吧？"

    沈言渺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麽問，微微愣了一下，就如實說道："急著給你送出來，還沒來得及嚐，有什麽問題嗎？"

    那就好。

    靳承寒不自覺長長鬆了一口氣，他深深地了一眼，好像有什麽話言又止："……沈言渺，以後這些小事給傭人就好，你不用過於費心。"

    原來是這樣啊。

    沈言渺立時明了地笑了笑，聲音清甜地說："沒關係，隻不過是一碗湯而已，而且我今天剛好有時間，說好要照顧你的嘛。"

    靳承寒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目溫和地著幹淨的眉眼，他驀然毫無征兆地沉聲輕笑，眸底星星點點的意，幾乎能淹沒所有的理智和矜持。

    "沈言渺，過來給我抱抱。"

    靳承寒毫無閃躲地向張開雙臂，他就這麽坦然等在原地，好像永遠也不會離開一樣。

    沈言渺也不自跟著他淺淺地笑了下，不自覺咬了咬下，卻半點兒沒有遲疑，繞過茶桌就往他邊走去。

    沈言渺乖巧溫順地坐在他上，毫無顧忌地將所有的重量都落在他上，下一瞬，卻猛然想起什麽一樣，事後算賬地問道："靳承寒，你今天為什麽突然喝那麽多酒？"

    靳承寒微微停頓了片刻，他似乎特別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的問題，而後反問："沈言渺，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借酒澆愁愁更愁？"

    "聽過啊。"

    沈言渺蹙著眉心點了點頭，聽明白了他的話，可是卻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既然你都知道愁更愁，那為什麽還要喝酒？"

    這不是自己找罪嗎？

    "不對。"

    靳承寒卻神神地搖搖頭否定了的話，而後，他好暇以整地看著更加疑不解的臉頰，邪氣一笑沉聲緩緩說："如果借酒澆愁愁更愁，那換高興的話，就會更高興，沈言渺，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高興過。"

    即便眾叛親離。

    即便一無所有。

    但有舍有得，他也不覺得難過。

    "……"

    沈言渺無聲地靜止了好幾秒，再三看了看靳承寒鄭重其事的神，在確定他真的沒有在開玩笑之後，隻能心服口服地歎："靳承寒，你知道嗎，你絕對是我見過這個世界上，數學學得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