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渺安靜地等了好久，可遲遲聽不到他的下文，饒是在淡然的子，也有些沉不住氣："你還要說什麽？"

    靳承寒放在膝上的左手微微攥起，他深諳若潭水一般的黑眸輕輕著，薄歙好幾次才緩緩出聲："沈言渺，我們可能……"

    "可能什麽？"

    沈言渺近乎是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俏麗的臉頰頓時變得有些蒼白，這一刻腦海裏飛快閃過的，通通都是不怎麽好的設想。

    可能沒那麽容易？

    可能還要再等好久？

    可能……還是要分開？

    心裏堪堪立起的小好，在這一瞬間，就好像多骨諾米牌似的，被一個罪惡的手指，稀裏嘩啦全部推倒。

    可對方偏偏還在沉默著，也不給一句代

    靳承寒也不知道在思慮遲疑什麽，他如墨的眼眸，死死盯著麵前桌子上那一堆七八糟扔著的紙張，沒頭沒尾地出聲："可能……老頭子並沒有那麽在乎我的生死了。"

    所以就算他死了也不重要，老頭子不會過分深究。

    這一場戲即便演得倉促又沒那麽真，或許也並沒有關係。

    "靳承寒，我不明白。"

    沈言渺眉頭皺著開口，白皙的臉頰上寫滿疑和和不解，是真的真的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什麽靳老可能不在乎。

    靳老怎麽會不在乎呢，他可是靳家財團唯一的繼承人，是靳老寄予厚，半步都不許行差踏錯的兒子。

    "你以後會明白的。"

    但不是現在。

    靳承寒低沉的聲音不疾不徐，也聽不出任何起伏，他無聲地沉默了半秒，話鋒驟然急轉說得神采奕奕："至於現在，你隻要知道，你很快就要嫁給我，我們很快就會結婚。"

    他說的那麽理所當然。

    沈言渺卻聽得心驚膽戰，天知道是有多麽害怕，害怕從他口中聽到任何有關於分離的字眼。

    好端端的說話，為什麽要停頓那麽久，他是磁帶卡住了嗎？！

    "靳承寒，你能不能別總是嚇唬我，說話說完整行不行？"

    沈言渺語氣微惱地指責他，如釋重負地閉了閉眼睛，整個人就好像是在懸崖邊緣走了一遭，後怕，驚悸。

    "行啊。"

    靳承寒這一次卻破天荒的格外好說話，他半點也沒有猶疑就點頭答應，答應之後又慢條斯理地繼續說："沈言渺，今天我可以送給你全倫敦所有的玫瑰，所以你要不要考慮，繼續當我的靳太太？"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剛剛才一副如臨大敵的嚴肅窒息模樣，現在又說著不明不白的話，跟求婚？

    "靳承寒，你這不是電影裏渣男才有的套路嗎？"

    沈言渺被他這仿佛心來般突如其來的求婚驚得不輕，清麗的臉頰上迅速染上一層緋，靜默很久，才微微輕著出聲："再說了，我又不去開花店，要那麽多玫瑰做什麽？"

    心跳卻不控製地了節奏。

    哪怕這男人把求婚說得像是婚，哪怕他自始至終說得那麽平靜，就好像在談論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半點兒沒有誠意。

    可還是忍不住的心。

    "因為如果你有很多玫瑰的話。"

    靳承寒低磁的聲音驀地變得有些凝重，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想起了沈言渺最喜歡的那個話故事："那你就不用總是擔心它隻有四刺，會保護不了自己，你也不用小心翼翼地把它養在玻璃瓶子裏，隻要一直陪著它就好。"

    是小王子！

    沈言渺隻覺得鼻尖忽而一酸，眼前的視線就開始變得模糊，想也不想就趕抬手死死捂上瓣，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這一秒。

    想告訴他，不是那個黃頭發的任小孩子，已經是個大人，或許不再那麽真，也可能看不出那隻被蛇吞進肚子裏的大象。

    但，好在已經是個大人了，所以永遠不會，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玫瑰孤零零地留在那個孤獨的星球上。

    "……好。"

    沈言渺沉默了很久才哽咽著嗓音回答，有時候覺得，跟靳承寒真的太像了，兩個人都曾經被那三年嚇怕了，所以總忍不住想要從對方口中聽到最堅定的回答。

    他既要聽，說給他就是。

    自得其樂，不厭其煩。

    "沈言渺，這一段我錄音了，你可別想反悔。"

    靳承寒果不其然心滿意足地揚輕笑起來，那笑容如沐春風，好似能融化數九寒冬的冰雪，暖意融融讓人忍不住去靠近。

    "稚。"

    沈言渺才盈滿眼眶的淚水頓時就破涕為笑收了回去，事實再一次深深地告訴，靳承寒這個人啊，可能這輩子都跟浪漫沒有什麽關係。

    索也跟著他，稚到底："你難道不知道從法律上來講，隻有在公共場所拍攝的畫麵和采集的錄音，才能夠被法院采信作為證據，你在當事人不知的況下私自錄音，本就沒有什麽威懾力啊。"

    "誰說我這是錄給法院的，那樣的話我不就婚了嗎？"

    靳承寒卻對於的話深切到不以為意，他言辭懇切地說著，那真摯的語氣就好像自己了多大的冤屈一樣："沈言渺，你老公是正經商人，從來不做違法紀的事。"

    真是信了他的鬼話。

    這是他一個沒有學過思想品德的人，應該有的臉嗎？

    沈言渺現在隻能想到一個詞語，那就是金玉其外，哭笑不得地想要說些什麽，電梯門卻適時的應聲而開。

    方鈺書穿著一嚴肅謹慎的職業西裝走了出來，懷裏抱著一份看出上去就很厚實的文件，手裏拎著好多層的保溫飯盒。

    這麽盛？

    靳承寒這是徹底準備，讓在胖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了啊。

    沈言渺自顧自暗暗地想著，又趕低聲音對著手機講了句："那個，我有事要忙，就先掛了。"

    說完，也不等靳承寒給出什麽反應，就立即將手機摁掉，微笑得地迎了上去："方書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方鈺對於沈言渺親自出來等的況，似乎有些寵若驚，忙不迭地連連搖頭，又畢恭畢敬地說道："太太，您要的資料，還有靳總吩咐為您準備的午餐，我這就幫您送到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