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書,真是不好意思,這會兒大家都去吃午餐了,招待不周,多有怠慢。"
沈言渺微笑著親自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方鈺麵前,原本是想準備點咖啡點心之類的,但又不了解對方的喜歡,為了防止弄巧拙,索直接泡了一杯茉莉花茶。
"太太,您,您太客氣了。"
方鈺看著桌上上好白瓷的茶杯,幾乎話都快說不利索,如臨大敵地連連擺手,就差再虔誠地為麵前這一杯清茶吃齋念佛供養起來。
方鈺心裏堆沈言渺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敬佩,五年前敬佩敢威脅靳總的勇氣,也敬佩功名就的事業。
五年後,還是敬佩,敬佩能讓靳總長夜思念的本事,也敬佩出人意料的華麗蛻變。
昔日舌燦蓮花的沈大律師,如今妙筆生花的沈大設計師,不過短短三年時間,就能一聲不響地將這兩個都令無數人豔羨的份,毫無裂罅地融合在自己上。
方鈺打心底裏羨慕的才華,也深知自己沒有那般殺伐果斷,所以說起話來都不自覺帶著景仰,以及小心翼翼:"您需要的資料我都已經準備好了,您先過目,如果有什麽問題,我立馬去理。"
"不用這麽著急。"
沈言渺淺淺勾了勾薔薇的瓣,能明白方鈺此刻的誠惶誠恐,畢竟被靳承寒這樣一位晴不定的上司差遣,可以想象是一件很如履薄冰的事。
"Night Fall不比財團,沒有那麽多規矩,方書不用這麽拘謹。"
沈言渺並沒有急著去看那一份資料,而是輕輕抬了抬手,示意方鈺安心地坐下,接著,又作嫻地替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淡淡地說:"方書來得匆忙,應該還沒有吃午餐吧,剛好這麽多的東西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不如一起吃好了。"
方鈺才剛剛無比拘束為難地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一聽到這麽說,就好像被針紮到一般,嚇得又差點站起來。
不然怎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
靳總輒大發雷霆讓人戰戰兢兢,而太太不聲就能讓人如坐針氈,這兩口子還真是般配,真的太絕了。
又沒吃熊心豹子膽,像吃掉靳總專門為太太準備的心午餐,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真的怕折壽。
"實在是……多、多謝太太好意。"
方鈺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潔的額前似乎已經薄薄滲出一層冷汗,隻能拒絕,可話也不敢說得太過不知好歹:"不……不過我已經托同事帶了午餐,現在再取消可能會來不及。"
"這樣啊,那就不為難你了,但我可能還有一點事需要方書的幫忙。"
沈言渺隨即了然地點了點頭,也沒有繼續勉強,禮讓客人,於於理都很應該,至於對方接不接,那就不是該關心的事了。
"太太有什麽事,隻管吩咐就是。"
方鈺立即正襟危坐,畢恭畢敬地回答道,說完,趁著沈言渺不注意,下意識如釋重負地深深歎了一口氣。
"那就有勞了。"
聞言。
沈言渺緩緩放下捧在掌心的茶杯,微涼的指尖被溫熱的陶瓷也染了一抹暖意,纖白的手指輕輕翻開那一疊厚厚的文件。
方鈺辦事向來穩妥周到,準備的資料可謂是分門別類,無所不有。
關於艾葉,大到學曆背景人際關係,小到好習慣星座型,全部都打印冊,整理得井然有序。
沈言渺眸敏銳地在所有個人介紹中,搜尋著自己最想知道的容,直到翻了兩頁之後,清冷的眸驟然一凜。
——
父親:艾傑華。
哈佛大學腸胃科金牌教授,對於心理學也有深刻的研究造詣,十四年前曾榮獲諾爾貝心理醫學獎。
但因其研究理論在醫學界倫理爭議不斷,因此,艾教授不得已被迫終斷了對於該心理學理論的臨床試驗和研究。
——
心理學?
沈言渺水晶般的眼眸驟然暗了又暗,一位出腸胃科專業的教授醫師,居然還能在心理學科這麽並不怎麽相關的領域,輕而易舉取得這麽顯赫的果。
這種可能存在嗎?
也是可以的。
比如對方是天才。
比如對方在心理學研究上,投了跟腸胃科學習同樣多,甚至更多的力。
可是,據資料上的容來看,這樣的推理似乎並不存在,艾傑華聲稱自己對於心理醫學的興趣,是在自己為麻省總醫院院長之後。
那個時候,距離他獲獎也不過就才兩年左右的時間。
那麽會不會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獎項原本並不應該是他的,所有的理論果也與他無關,他隻是掛名為了這個理論的益人?
"艾教授在心理學科上的理論研究,主要集中在哪個領域可以查到嗎?"
沈言渺恬淡似水的臉頰上看不出任何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會想要深究這麽久遠的事,這看上去跟想要了解的信息,並沒有什麽關聯。
可腦子裏就是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提醒著,應該弄清楚這件事,也必須弄清楚這件事。
"是這樣的太太,十三年前,艾教授獲獎心理學的事,據說曾經在醫學界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方鈺就坐在對麵,後背得筆直,公事公辦、一字不落地說明了所有況:"而且,因為他所涉足的領域,早早就被歸為與醫療倫理相違背的行列,所以,關於那一次諾爾貝心理學獎的所有資料和數據都已經被方銷毀,相關的報道也都盡數全刪。"
"時間太過久遠,我們能查到他本人曾經獲得過如此獎項,已經是屬於絕級別的消息。"
方鈺竭盡全力說得委婉,關於一件十多年前的舊事,並且還是傳說要多於方言論的一樁舊事,要調查起來實在難度頗大:"至於其他的,還在調查,但恐怕還需要些時間。"
沈言渺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腦子裏驀然就掠過那個不久前,才來工作室大吵大鬧的孩兒。
關於父親的榮耀和過去,如果別人都不知道,或者選擇閉口不談,但作為兒,艾葉總不會不知吧?
或許可以換個方法,挑一條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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