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彤最開始是去蹭課的,后來應先生教著教著就對他們一視同仁了。
與他們一同讀書習武的還有應先生之子應修齊,此人……十分嘮叨,一旦發現你思想有問題,能拉著你聊上一整個時辰。早些年他們吵了架,在應修齊面前都不敢表現出來,生怕被他提溜過去進行沒完沒了的思想教育。
紀云彤橫眉問道:“你是不是惡人先告狀了?!”
顧元奉道:“你要是覺得自己沒問題,怕什麼告狀?”
紀云彤道:“我會怕你?!”
都是認得好些年的老人了,紀云彤也沒再梳妝打扮,徑直跟著顧元奉去了他家莊子。
顧家這個溫泉莊子也是去年才剛置辦的,紀云彤此前也沒來過,不過對這莊子沒什麼興趣,對跟顧元奉聊天也沒興趣,只催促他走快一點,要被凍死了。
顧元奉道:“知道冷你還跑出去外面學吹笛子。你想學不會跟我講?我教你不就好了!”
紀云彤很想給他一記白眼,沒好氣地道:“我不用你教。”
顧元奉忽地頓住腳步。
紀云彤差點撞到他背上。
“你突然停下來做什麼?”
紀云彤質問他。
顧元奉轉頭看向,眼神里多了幾分銳利:“你在跟誰學?”
紀云彤道:“關你什麼事?我跟誰學跟誰學。”
顧元奉抓住手腕。
紀云彤也冷下臉:“放開!”
顧元奉咬牙追問:“你、在、跟、誰、學!”
這段時間沒有來找他,私底下都在做什麼?以前只要他們一天沒見面,紀云彤就要盤問半天,問他去了哪兒、為什麼不帶一起。
過去這一個多月以來紀云彤一次都沒主找過他。
顧元奉越想越覺得紀云彤肯定背著他做了什麼,明明對什麼樂都不興趣,以前每次一聽他說要去周家就說不想去。
紀云彤覺得顧元奉氣急敗壞的模樣有些可笑,“呵”地冷笑了一聲,說道:“我想學點什麼還要跟你報備嗎?你上次說我什麼來著,說我知不知道什麼尊重?怎麼?你朋友就是問心無愧,我朋友就是對不起你?這就是你說的尊重?”
顧元奉噎住。
話確實是他說的。
只是當時周頌來說紀云彤去找他們麻煩。
一想到紀云彤往日的作派,顧元奉就覺得自己在朋友面前很沒面子。
現在紀云彤拿這話來堵他,他確實辯駁不了。
可是紀云彤哪來的他不認識的朋友?
這一點顧元奉在聽聞紀云彤與許家大姑娘往來的時候就沒想明白,因為他從來不知道紀云彤還認識這麼個人。
顧元奉想再問紀云彤幾句,又不好把自己說過的話往回吞。他心里跟火燒似的,卻只能努力裝出不那麼在意的態度試探著追問:“你這朋友男的的?”
紀云彤不想繼續和顧元奉掰扯,拒絕回答他的問題:“跟你沒關系。”已經見到不遠站著的影了,掙開顧元奉的手迎上前去喊人,“應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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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狗:要素察覺.jpg
顧狗:在外面有狗!
第13章
雖然紀云彤和顧元奉都喊一聲“應大哥”,但應修齊其實只比他們大三四歲,眼下還不到十八。
他量已經長開了,又是穩重可靠的類型,看著便比顧元奉要許多。
紀云彤疑心顧元奉惡人先告狀,想害被應修齊念叨,所以一見面就找了個應修齊興趣的話題:“你來這邊正好,山底下的牛首村里那位張大娘家的餛飩好吃極了,金陵城里都沒哪家店比得了,不人都專門過來吃。”
應修齊平生只有兩大嗜好,一書,這是隨了應先生;二吃,據說這是隨了他母親,只是他母親去得太早,他也是從應先生那里得知的。
應先生喪妻之后沒有再娶,獨自養應修齊長大人,等應修齊稍長幾歲便帶著他到游歷,見識各地風土人,嘗遍天下酸甜苦辣。
后來還是顧父極力邀請,應先生才到顧家當了西席,紀云彤現在讀游記就是給應家父子倆帶起來的興趣。
眼看聊得差不多,應修齊應該不會再念叨自己了,紀云彤才問道:“先生呢?”
應先生父子倆到顧家時紀云彤兩人都才七八歲,正是最調皮搗蛋、貓憎狗嫌的年紀,還得是應先生這樣有真本事的人才鎮得住他們。
不過那幾年不僅應先生讓們很服氣,們其實也讓應先生……很服氣。
這不,應先生去京師辦完事還要回來金陵看看他們,可見們這兩個學生也給應先生留下了不難以磨滅的“好”回憶!
應修齊道:“剛泡過溫泉,喝了點小酒,正醉著。”他父親酒量一向很淺,幾乎是沾酒就醉。好在醉得快的人一般醒得也快,應修齊邊引著紀云彤邊說,“應該快醒了,我去看看。”
紀云彤跟著應修齊,果然見到應先生伏在那里似是睡了。
應修齊上前喊了聲“爹”。
紀云彤躡手躡腳走過去,準備跟小時候一樣去應先生的鼻子,人為幫助應先生醒酒。可惜還沒把想法付諸行,手就被顧元奉從后捉住了。
紀云彤轉頭橫他一眼,示意他快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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