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
許嫣桑洗漱完,推門走進臥室,正好看到傅臻謄在地上鋪被子,腳步頓了頓,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那個……我們既然已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到床上睡。”
傅臻謄作一停,抬頭看著,眼神清澈,“可以嗎?”
許嫣桑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腦子一就把這話說了出來,但……兩個人都是正式夫妻了,還讓他打地鋪,這真的不太合適了,畢竟這房子都是人家的,和陳喬真算下來都是借住。
點點頭道,“這床大的,睡我們兩個綽綽有餘,嗯……另外,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們可以共同出資再買一套大點的房子,三室,三個人一人一間臥室,我都可以接。”
主要是不知道傅臻謄的接限度在哪裡,沒有的婚姻,還要負起責任,真的難啊。
傅臻謄笑容不顯山不水,十分真誠,“買房的事可以往後放放,陳喬已經一年級了,後面興趣班輔導班,花錢的地方很多,我們攢著點吧,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好。”
許嫣桑鬆了口氣,“你覺得好就行。”
轉放手機,一抬頭髮現傅臻謄已經飛快的把被子捲起來扔進了櫃子裡,愣了一下,“你作這麼快。”
傅臻謄溫笑笑,“我做事一向利落。”
許嫣桑也沒深想,笑了笑,爬上床,把另一邊讓給他。
這段時間一個人霸佔他的大床,現在床上四件套和被子都是黃帶花邊的,傅臻謄躺下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只覺得鼻間都是甜氣息。
他聽的到的呼吸,聞得到的髮香,離自己那麼近,他們就睡在同一張床上……
下腹湧上一難言的衝,他深吸一口氣,把心頭燥熱全下去。
發展太快會嚇到,嚇跑了就完了。
工善其事,必先知其當然,至不懼,而徐徐圖之。
要謹記老祖宗教誨啊。
許嫣桑其實也很張,平躺著,有幾分僵,他的氣場太強,哪怕兩人之間留了一個人的空,都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十點,已經是平常休息的時間了,可現在睡不著,一閉眼就是下午在沙發上的那一幕……
男人有力的臂膀,緻的,剋制著,律著……
太難了,選的這條路太難了。
這一晚,同睡一張床上的兩個人有沒有睡著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第二天,許嫣桑頂著一雙熊貓眼爬起來,一扭頭跟同樣熊貓眼的傅臻謄來了個面對面,張了一下,就聽到傅臻謄友好笑道,“早。”
“……早。”
實在是太想逃了,有種無地自容的窘迫,甚至連早飯都沒吃,洗漱完就藉口公司有急事,腳底抹油溜走了。
陳喬一邊吃飯一邊打量傅臻謄,問,“傅叔叔,你的追妻大計了嗎?”
傅臻謄面無表的給遞過去一塊三明治,“短期你不用擔心會為單親家庭的孩子了。”
陳喬“哇”了一聲,驚喜的衝他豎起大拇指,“那你還牛的,繼續加油,爭取早日奪回許阿姨芳心。”
傅臻謄瞥了一眼,“吃你的飯。”
另一邊許嫣桑到了公司,沒一會兒就接到前臺電話,說有人給送了花,需要親自下樓接收一下。
以為是傅臻謄送的,心裡有些訝異也有幾分驚喜,不過很奇怪啊,平常公司裡同事收到花都是快遞員直接送上來的,怎麼到卻要自己下去簽收?
同組跟關係最好的馮薇和翟靜八卦的看過來,看著比還激,“花哎,嫣桑,快去看看!”
許嫣桑被倆一邊架著個胳膊下樓,有些好笑,“喂,你倆太誇張了。”
馮薇表比更誇張,“嫣桑,這可是你第一次收到花哎,來勢洶洶,說不定是個良緣呢!”
翟靜也忙點頭,“不錯不錯,不管怎麼樣先去瞅瞅唄,你看你都三十了,連個男朋友都不,我們都替你急得慌。”
許嫣桑從來沒在公司說過自己結婚離婚又再婚的事,部門裡同事都以為單。
此刻聽到馮薇和翟靜的話,有些好笑,“還是急急你們自己吧。”
準備等會簽收了阿謄的花,就用自己二婚的訊息給倆一點震驚。
剛出電梯,三個人就愣住了。
只見偌大的大廳裡,擺放著一輛堆滿玫瑰花的火紅跑車!
馮薇率先反應過來,“前前前……前臺管這送花?”
這分明是送跑車順帶送花好不好。
翟靜男朋友平常對車興趣,連帶著也認識了不,這會兒震驚的都合不上了,“臥槽……紅布加迪,限定款啊!誰家送禮送這麼豪?”
許嫣桑心裡卻閃過一抹不好的預。
這樣的東西,阿謄可送不起。
就在沉默的時候,跑車後面緩緩走出來一個高大帥氣的影。
翟靜倒了一口氣,“老天爺,好帥!有錢多金又俊朗,這是哪部小說的霸總照進現實了啊!”
馮薇年長們幾歲,注意到那男人出現的時候,許嫣桑臉有些難看,心裡咯噔一聲,低聲問許嫣桑,“你認識他嗎?”
擔心許嫣桑上那種強取豪奪的茬,畢竟有錢人最是無法無天了。
許嫣桑搖了搖頭,“薇姐,翟靜,你們先回去,我回頭跟你們解釋。”
馮薇和翟靜對視一眼,覺得在公司也出不了什麼事,便點點頭,把一個人留了下來。
走進電梯的時候,翟靜突然抓住了馮薇的胳膊,馮薇被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翟靜戰戰兢兢的道,“薇姐,你有沒有覺得那個送嫣桑跑車的男人有些眼?”
馮薇皺眉想了想,搖頭,“我不認識他。”
“周氏集團的總裁,周牧川。”
翟靜幾乎是抖著說出這句話。
年輕,平常最在網上看這些八卦新聞,周牧川作為北城前十的帥總裁,印象很深……
馮薇被這句話炸的渾發,一向平靜的臉上也忍不住出了震驚,“……臥槽。”
樓下。
周牧川一步一步走到許嫣桑面前。
他穿著一深藍西裝,白襯衫的袖口帶著一對金屬緻袖口。
許嫣桑怔怔的看著那對袖口良久。
周牧川注意到的目,笑了,抬起手,把那袖釦放在面前,聲音低沉,“還記得嗎?你第一次送我的禮。”
許嫣桑臉上的表帶了一譏諷。
“記得,”也笑了,只是笑意在眼底微涼,周牧川以為的懷念和激並沒有在臉上出現,看著周牧川,輕聲道,“這對袖釦三萬七,我攢了三個月,當做生日禮送給你。”
“你果然還記得。”周牧川眼中閃過一抹篤定,笑道,“我們之間有那麼多的好回憶,你以前那麼我,為了我付出了那麼多,這些,我忘不掉,你也忘不掉,是嗎?”
“是的。”許嫣桑扯了扯角,看到周牧川臉上篤定的笑容,彷彿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樣子,似笑非笑的道,“我忘不掉,忘不掉自己是怎麼像個傻子一樣被你玩弄於掌之中,忘不掉我為你當牛做馬的那兩年,更忘不掉我滿腔真心是如何被辜負,被踐踏。”
對上週牧川眼中的愕然,眼中嘲諷加深,指著那對袖釦,“我送給你的時候,在上面刻了字的,大概你也從未注意過,畢竟,這對袖釦在我送你的第二天,就不知道被你扔到哪裡去了,找一對一模一樣的,不容易吧?”
周牧川一愣,低頭看去,袖口澤鋥亮,他從未注意過,送給自己的那對袖釦是刻了字的……
這對袖釦確實不是當初送的那對,就像所說,那樣微不足道的東西,他早就找不到了,能找到這對一模一樣的,他也花了不心思——可他沒想到許嫣桑全看出來了。
一時竟有些覺得難堪。
“即便不是原來那對,我能為了你費盡心思找一對一模一樣的,不正說明你對我的重要嗎?”周牧川看著,依舊步步,“嫣桑,我是你的,我們有兩年的,你我那麼深,現在我正式邀請你回來,我的邊永遠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抱歉,我不接,”許嫣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周牧川,你如果很閒,可以去做公益,去獻心,我沒工夫跟你玩這種真真假假的遊戲,你弄得這些東西,自己記得收拾了。”
覺得跟周牧川本說不通道理,索也就不說了。這個男人自大自負,自以為是,也沒心思多費口舌。
扔下這番話,轉就要走,周牧川抓住了的手,眼中閃過熱切,“嫣桑,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知道錯了,以前我糊塗,傷害了你,我以後會十倍百倍千倍的彌補你,行嗎?”
“我不需要,”許嫣桑想回手,卻掙不開他的手,再好的脾氣也沒了耐,抬頭,警告,“周牧川,放手!”
周牧川搖搖頭,堅定的看著,“我這輩子,想要的東西,就沒有放手過。嫣桑,我你,即便付出一切,我也要把你帶回我邊。”
許嫣桑這次是真的笑了,被無語的。
“周牧川,你大概真的有病,我你的時候你不屑一顧,我不你了你又的上來,你這犯賤知道嗎?你搞清楚,我是你的前妻,我早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我的一切都跟你再無關聯,你對我死纏爛打,不覺得掉價嗎?”
周牧川目灼灼,堅定道,“追自己心的人,怎麼會掉價,我只覺得自己做的不夠,還要再努力一些。”
許嫣桑覺得他真的瘋了。
不想再跟他糾纏,聲音冷了下來,“放手,不然我就報警了!”
周牧川目定定的看著,“我說過,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他拉著的手,把往那邊拽,“去看看我給你買的跑車吧,我記得你以前看到別人有這輛車,說很漂亮。”
許嫣桑冷笑。
是說過這樣的話。
而且是對著一個喜歡周牧川的人說的。
周牧川跟結婚那兩年,的存在很弱,外界以為他單的不在數,主到他面前示好的人更是多如鴻。
曾經有一次,有個高管找到,當面挑釁。那時候在豪門步步難行,那個人指著的鼻子,說寄生蟲,菟花,只能依附男人生活,就像個蛀蟲。
許嫣桑聽了還難過的,本來想問問周牧川那人是誰,結果那天回去,周牧川說他很累,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就只好把話嚥了回去。
但是記得那人開一輛紅的布加迪,就試探的跟他說了一句,那輛紅布加迪真好看。
可是那個時候,周牧川漠視的所有需求,敷衍,應付,大概本沒把當一個同等地位的人來尊重。
而如今,兩人已經離婚,終於可以雲淡風輕的回憶起這些事,周牧川卻跑到面前來,把那輛紅布加迪送給。
許嫣桑活了三十年,從沒見過這樣諷刺的事。
周牧川開啟車門給看,“飾是我挑的,你最喜歡米白,我全裝的米白,後座那裡的小烏,是以前你放在家裡沒帶走的,我知道你喜歡,特意找人清洗恢復原樣放進來的。”
他熱切的看著許嫣桑,“嫣桑,我為你費了很多心思,你真的要完全視而不見嗎?”
許嫣桑漠然的推開了他的手,“周先生,我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車我不收,你——我也不要。”
想走,可是周牧川死死糾纏,怎麼都不放手,許嫣桑本來不想在公司門口鬧的太難看,這會也顧不得了,掏出手機就要報警。
沒想到電話還沒撥出去,外面突然響起了警笛聲,很快,兩個警察走進來,“誰在尋釁滋事?”
前臺連忙上前,“警察同志,這個男人一直糾纏我們公司的員工,人家都拒絕他了,他還不依不饒的,不知道是不是反社會人格。”
周牧川眼神冷厲的看向前臺,前臺了脖子,往後退了一步,不敢說話了。
要不是領導指示,哪敢惹這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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