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一口應下：“我當什麼事，行，你放心去，家里保管幫你照顧好。”

“謝謝清嫂子。”宋知薇甜甜笑道。

兩人淺聊兩句便分開了，都有事要忙，沒什麼時間。

宋知薇推著板車一路小跑，車轱轆滾得飛快，揚起陣陣塵土，早晨人跑再快也沒事，沿著土路出了村，趁著路上沒人，隨便往小樹林里一鉆，把板車丟進空間，立刻向鎮集市方向去。

省掉去山上采摘箬竹葉和艾草的時間，差錯正好錯開鬼鬼祟祟守在山下的趙來娣，等坐上開往星海鎮的三車，趙來娣踏上山路尋的影，可惜在山里轉悠了幾圈愣是沒找到。

“死丫頭不是每天來山上嗎？怎麼不見了？”

趙來娣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去眼角黃的分泌，嘟嘟囔囔往山下走，特意起了個大早，沒想到還是沒堵到人。

沒睡夠的趙來娣心頭鬼火蹭蹭蹭往上竄，氣得狠狠踢了腳邊的野草，下山本就難走，趙來娣神來一腳，草沒怎麼樣，腳下打，大驚失地大一聲，胖如水桶的控制不住朝前栽，竟是從山上滾了下去。

慘聲驚起林中鳥雀，村民看著山的方向臉微變，難道有人遇到野豬？

這山里可是有野豬的！

“你們聽這聲音像不像趙潑皮的？”

“我聽著也像。”

“好好地上山做什麼？”

“誰知道呢？我們要不要通知村長、方隊長和宋建軍？”

“說一聲吧，萬一遇到猛或者野豬我們好做準備，這幾天曬場都是糧食，不能它們霍霍了去。”

村民們抬起頭，擰眉，議論一會，有兩人離開田埂小跑著去找村長和方國，剩下的人站在原地，正巧看見宋建軍扛著鋤頭的影，對他遠遠招了招手，道：“老宋，你快來聽聽山上傳來的是不是你媳婦的聲音。”

宋建軍臉微變，放下剛打招呼的手，快走幾步，果然聽到趙來娣的慘呼。

不是去守著宋知薇嗎？

怎麼會發出慘？

眼神一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破口大罵道：“死丫頭翻天了啊，竟然敢推自己媽下山！”

眾人一愣，眉頭皺道：“老宋，飯可以吃，話不能說。”

“小薇怎麼可能會推趙來娣下山？”

宋建軍才不管許多，必須先賴上，趙來娣滾下山，肯定要醫治，醫治要花錢，此時不訛人更待何時，苦著一張憨厚的臉道：“我也不想是，但今天來娣高高興興起了個大早，說要找小薇去。”

“哎，大家都知道這幾天發生的事多，老大是個不懂事的，做得過分，傷了兩家，來娣有心想修復關系。”

“早早起來準備早飯，甚至煮了蛋喊小薇他們來家里吃飯當作和解。”

“我們想著親人哪有隔夜仇···”宋建軍眼眶微紅，側過頭用手背了眼角，有晶瑩一閃而過，聲音低落：“我沒想到，恨我們至此···”

眾人聽罷目同，安道：“老宋啊，事也許不像你想的那樣，等村長來我們陪你去瞧瞧，總要找你媳婦了解況。”

“小薇一直是個孝順孩子，你們有心想修復關系是好事，假如冤枉了，豈不是本末倒置，讓更寒心？”

宋建軍嘆口氣：“這樣最好了。”

過猶不及的道理他懂，要是強怪罪到宋知薇頭上反倒不，等見到趙來娣，兩人再配合演一出，更讓人信服。

陳興國來得快，大致聽了個囫圇，當即眉頭鎖，下意識覺得宋建軍說法有問題，可宋知薇不見人，他不好多說，省得眾人以為他偏幫。

沒多會，方國蹬著自行車趕了過來，車后座是去喊他的人。

找了塊平坦靠樹的地方停車，方國大步流星地走來：“走，我們去看看。”

“大伙兒拿好工，小心點。”

來報信的人說山里的野豬下了山，方國一聽心中咯噔，這可不是啥好事。

前幾年連著災年，人的日子不好過，山上的野也不好過，山里沒吃的就跑下來霍霍地里僅剩的糧食，捕野豬傷了不人。

最近風調雨順，山里植被繁盛，山中食充足，按道理來說野豬不該下山才是。

陳興國來到他邊：“國別著急，我聽靜不像是野豬下山。”

“不是最好。”

方國點點頭，長臂一揮，抓著木，甩開步子走在前面。

他是生產隊長兼保衛隊長，保護村民生命財產安全是他的職責。

山腳離田埂不遠，眾人腳程快，不一會走到山腳，見到癱在地上不住的趙來娣。

“來娣你怎麼了？”宋建軍悲呼一聲，大喊道：“你不是去山上尋小薇嗎？怎麼會好好的從山上滾下來？”

“小薇呢？是不是推你下來的？”

宋建軍背對著眾人小心摟住趙來娣，不停地給使眼。

趙來娣眼睛發花，耳蝸嗡鳴，實際并沒有聽清楚他的話，出于夫妻間的默契，加上對宋知薇的怨氣，滿含痛苦道：“死丫頭把我推下山，轉往山里跑了。”

宋建軍背脊一垮，滄桑又心酸道：“來娣，小薇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原諒吧，我先帶你去醫院，你傷得太重了。”

夫妻倆把一對被辜負的父母演了個十十，加上宋知薇不見人，眾人心里的天平自然朝他們傾斜。

“小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毒了？再大仇恨也不能把人推下山啊！”

“呵，前幾天打志業的狠厲勁兒，我就瞧出來，不是個善茬。”

“看不出啊，真是會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小薇太過分。”

“怪不得付知青要和鬧離婚，這樣的媳婦誰敢擱家里，萬一心里不舒服發起瘋來直接砍人，小命都沒了。”

“虧得付知青忍耐這麼久。”

嗡嗡的議論聲一邊倒向宋建軍，聽得他角上翹，很快又下，佝僂著背，一臉落寞和傷心，吃力扶住趙來娣，慢慢往家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