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聲音漸止，陳興國背著雙手，滿心的回到家，知薇丫頭活得通又明理，宋家是歹竹出好筍，可惜不知道珍惜，以后有宋家夫妻倆后悔的時候。

如果付知青能考上大學，他會更高興，這是他看好的年輕人。

至于宋志文考不上大學，陳興國一定抄起掃帚去宋家宋建軍，誰打的包票找誰，他是講理的好村長。

“爸，怎麼就回來了？”陳大莊長脖子看了看，不是說去和小薇道歉？

陳興國哼著九曲十八彎的小調：“我什麼時候回來還歸你管。”

“可是···你不是···”陳大莊抓耳撓腮，家里當家人都有同一個病，那就是死要面子，他爸也不例外，話不敢說太徹，怕挨訓。

陳興國高深莫測的說：“明天你就懂了。”

陳大莊一臉懵，咋的，睡一覺他就懂了，什麼事這麼神奇。

陳興國剛坐下拿出煙桿，正往里填葉子，門外響起急促敲門聲，嚇得他一抖，煙葉全灑在桌上，氣得他吼道：“大晚上這麼敲門，是想嚇死誰？”

“對不住，村長村長，我是宋志業，我···我來借板車。”

宋志業哆哆嗦嗦的說道，他臉慘白，眼神呆滯，牙齒駭得打。

沒有焦距的眼瞳中全是醒來的畫面，昏暗的房間里，徐金花倒在地上，下一灘暗紅跡，腥味混著泥土腥氣雜糅可怕的味道闖鼻腔。

宋志業嚇，手腳不聽使喚，抖得連鞋子都穿不進，赤腳走到徐金花邊，喊好幾聲都沒反應，翻轉過來一瞧，駭得大：“啊！”

徐金花冰涼，臉白的像鬼，呼吸微弱的幾不可查。

宋志業恐懼的沖出房間，發瘋大喊：“爸媽，快來，出大事了。”

宋建軍坐在房里吧嗒吧嗒旱煙，煙斗里的火星明明滅滅，火亮起時依稀能瞧見在角落瑟瑟發抖，滿跡的趙來娣。

兩人誰也沒理會宋志業。

“你們開門，快開門！”宋志業心慌的沒了方向，把房門拍得邦邦響。

惱人的聲音激怒宋建軍，低的眉眼間神越發狠厲：“老大，你做什麼？”

“爸！爸！你快開門，你快點開門，來看看金花。”宋志業聲音里約傳來哭腔，宋建軍一愣，火氣微斂，打開房門，道：“怎麼回事？”

“爸，你快和我去看看金花，倒在地上，下全是。”

“會不會死？”

說道死字，宋志業牙齒打的咯咯聲愈發響亮。

宋建軍臉大變：“你胡咧咧什麼，金花好好的怎麼會死？”

說完大步流星，幾乎是跑進宋志業的房間，徐金花的樣子映眼簾，宋建軍瞳孔一，疾步跑到邊查看，見還有微弱的呼吸，先松了口氣。

回頭一瞧，宋志業瑟在門口表閃躲，沒有半點進來的意思。

“宋志業，你給老子死過來，你是死人啊，不曉得把你媳婦抱到床上？”宋建軍氣得七竅生煙，不懂自己怎麼就生出了這樣一個窩囊廢。

“我···我害怕。”

“滾！滾去找村長借板車，送去衛生所。”

宋志業轉就往外跑，生怕慢一步宋建軍會喊他回去，對于倒在地上的徐金花他看都不敢看。

陳興國小心收起桌上散落的煙葉，一點不浪費得塞進煙袋里，漫不經心劃著火，他不待見宋家，有意晾晾他們。

敲門聲又急又響，陳興國充耳不聞，優哉游哉地拿起煙桿放到邊深吸一口氣。

春花看不下去，聲道：“大莊去開門，敲得這麼急促，興許有事。”

陳興國斜一眼，不屑地撇，宋家哪天沒有事。

陳大莊應了一聲，停下劈柴的作，走到大門前打開，宋志業收不住作整個人向他懷里撲去，陳大莊本能閃躲，讓他重重摔在地上。

宋志業立刻爬起來，急聲道：“村長我媳婦昏迷了，呼吸微弱，我來借板車送去鎮上的衛生所。”

村里的赤腳醫生不會看這麼復雜的病，只有衛生所才行。

陳興國暗罵一聲，跟著急起來，人命關天的事，再大的怨氣也該放一放。

“那你愣著干嘛，快去拿啊！”

“哦哦哦！”

宋志業顧不得摔疼的膝蓋和手肘，推著板車就往外跑。

陳興國一瞧，火燒火燎的吩咐道：“宋志業個蠢貨，隔壁付知青家有馬，駕車去不比推著去快？”

“大莊，別傻愣著，快去隔壁借車借馬！”

家里的板車只能人推。

陳大莊張了張口，早上發生矛盾，他怕付辰時不愿意，而且宋家是害得宋知薇丟失一天一夜的元兇。

“還不快去，救人如救火，哪里能耽誤。”

陳大莊著頭皮敲響隔壁院門，來開門的是付雅，宋知薇正牽出棕馬套車。

兩家離得近，宋知薇他們在院里聽的清楚，對徐金花沒好歸沒好，也狠不下心看死。

“大莊哥，你們的對話我聽見了，馬車我借，但我要求你駕車，他們我不放心。”

棕馬養的油水，不管是它的前主人楊老還是宋知薇都舍不得打它一下，要是到宋家人手上，為速度不得一頓。

宋知薇了棕馬的脖子，對陳大莊道：“它很有靈，你告訴它要去哪，它會帶你去，記住不要打它。”

“好，我跑一趟，保證不它一汗。”

陳大莊做出承諾后，宋知薇才放心將馬車給他，臨出門時叮囑：“別和宋家提起我。”

“好。”

盡管不解，陳大莊還是一口應下，坐上馬車駕車離開，咯噔噔的馬蹄聲快速遠去，宋知薇關上房門，繼續給付雅洗澡，唯一擔心的就是棕馬會不會太累。

付辰時沒有說話，他對宋家全家沒有好，借出馬車已經算他仁義，想他關心或者其他，那是半點沒有。

宋知薇給付雅洗好澡，又將暖水瓶和兩人的茶壺裝滿：“付辰時，暖水壺放你屋里還是放外邊？”

“放外邊，我和小雅晚上沒有喝水的習慣。”

就算有，他殘疾后也強制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