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早朝後回到國公府,便一頭扎在了被窩裡,睡了個昏天暗地。
他委實沒什麼氣神去飯堂吃飯了,所以便讓小廝打飯回來吃。
當他昏頭昏腦的接過飯勺時,突然察覺到周遭氣氛的詭異,猛然睜開眼睛,正對上了祖母那笑意滿滿的臉,「怎麼好端端的,就病了呢?祖母你是不是發熱了?」
趙恆心中苦不迭,他已經快要被祖母給折磨瘋了。
這些日子,是躲沒躲,藏沒藏,跟父母親都商量過不下十遍了,但他們的態度竟跟祖母是一樣的。
非著他在年底之前就定下婚事,要明年就抱上孫子!
趙恆氣得臉都了,怒憤的當場差點拍桌子,心裡吶喊著:你們若是那麼想抱孫子,我直接跑到煙花巷子里找個子給你生就是了,何必娶妻生子經這麼一套繁瑣複雜的流程呢!
可這些話,他斷斷不敢咆哮出口的。
便只能生生吞咽回肚子里去。
迎上老夫人的注視,趙恆只得強出一抹笑來,「祖母,我子哪兒有那麼弱啊,不過就是下了朝回來路上走得急了些,昨天夜裡沒有睡好,所以想著補一補眠,現在已經全然醒了,我今天還沒武劍,我這就去……」
「你給我站住!」趙老夫人一把扥住了趙恆的領子,「小兔崽子,我看你往哪兒跑,連著都躲了我兩天了,任憑你今個找什麼借口,都是不的,上次給你看的閨秀的畫像你不是不滿意麼,我託了婆又找來了幾個新的,都是大家出,人品德行沒問題,祖母先幫你過了一關,若是你這邊點頭了,就拿給你父母親看,咱們家啊,崇尚婚不強迫,這已經是充分考慮你的意見了……若是擱在旁人家,哪裡有這樣的好事兒,趕起來,若是再晚一些,該看不完了。」
趙恆的頭皮都是繃的,「什麼看不完了呀?您又是搞了多畫像啊?上次那個婆,多離譜啊,人家才八九歲的小姑娘,都給搞來了畫像,若非我從中看出端倪,還死鴨子呢!」
「上次那個婆確實不大穩妥,祖母已經訓斥過了,日後再不會找,連祖母認識的老姐妹那邊都打過招呼了,誰家有這樣的好事兒,都不會再找了,祖母向你保證,上次的事絕對不會再發生了,今天這批,絕對都是好的!」
趙恆哭笑不得,是被祖母拉扯著往的院子走,半路上撞見了一個小廝,跌跌撞撞跑過來,臉蒼白,滿面恍急的沖著趙恆道,「爺,不好了,秦王那邊說有急事兒,務必讓您親自過去一趟呢。」
瞧著小廝的樣子不像是在裝假,老夫人皺了眉頭,「那個秦功歡,什麼時辰派人來不好,偏巧這個時候,你去告訴他,爺今天有事兒,有什麼事拖到明天去看,也是的!」
不等老夫人話說完,趙恆已經先一步掙開了祖母的束縛,「祖母,秦王是知道最近您在幫著孫子張羅婚事的,此前不是還因此被您給罵了一頓麼,這都頂風而上的喚人來傳話了,可見是真的有事兒,孫兒就過去看一眼,倘若不是什麼大事兒,孫兒立刻就回來,立刻就回來哈!」不等老夫人在此抓住衫,趙恆一溜煙已經跑沒影兒了。
只剩下那滿頭大汗的小廝,著周遭的低氣,尷尬的笑了笑,抖朝老夫人福了一禮,慌忙逃開了。
主僕兩個在府門口回合,趙恆一臉的放鬆,「今天這戲唱的好,就是下次別忘頭上搞這麼多汗水,太多了,反倒顯著有點兒假模假式的。」
小廝忙結果碎銀子,虛心的接了趙恆的意見,滿口答應了下次一定會將自己的演技再提升一下。
趙恆了個懶腰,因為是找由頭跑出來的,所以今天也沒帶人,閑閑的晃悠在都街市上,一時間心都放鬆了。
正當他準備去買點吃食填補填補時,忽然瞧見了前方路中央圍堵著的人群,從熙熙攘攘的圍觀群眾間隙,看到了被拉扯著甚至剝掉了外衫的子,正被幾個大男人拳捶腳踹的。
子仍是不從,朝著男子們相反的方向爬著。
百姓們指指點點,詬病男子們太過殘忍了,對一個子怎麼能下如此的狠手,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將子袒護下來的。
趙恆是沒什麼心思看熱鬧的,他也不是那種路見不平便要拔刀相助的人。
因為現在的世道,誰黑誰白連其自己都未必分辨清楚,更何況是旁人了。
可正當他準備繞開的時候,那被打的子就快要衝出人群了,遠遠的往趙恆這邊看著,目很是凄楚,眼神里滿是祈求,就那麼地盯著他。
趙恆怔愣了一下,環顧一圈,發現這個方位就只有自己一個,這才確定子看的就是自己。
子緩慢閉上眼睛,眼淚順著的眼角落,墜到地上,跟泥土糅雜在了一起。
子不再掙扎了,認命的倒躺在了地上。
趙恆發現,自己的腳步開始變得沉重,他鬼使神差的扭轉了方向,朝著子和人群的方向走去。
高喝一聲,將擋在前方的吃瓜群眾給震懾開來,所有人讓開了一條路出來,趙恆衝上前去將子拉扯起來,塞到了自己的後,「皇城腳下,你們怎可如此凌一個子?」
對方約莫有六七個壯漢,每個都是兇神惡煞,那拳頭鑽起來比石頭都還要。
他們顯然沒把趙恆放在眼裡,抖了兩下肩膀上的,冷哼著喝道,「你個瘦,別沒事兒找事兒,否則搞爛攤子,當心自己沒法收手!這人是我家哥哥花錢買來的,別說是打了,就算我當街把給殺了,也沒有半點怨言,你若是想替鳴冤,好啊,雙倍的價錢,五百兩,你把買下來,哥兒幾個保證,絕不再找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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