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您了。」

衛去封勾起角，真心實意道了個謝。

封老爺子端起杯子小啜一口，這才緩緩開口：「你現在……在哪裡？」

衛去封頓了一頓，冷淡下來：「承蒙關心，被我安置在W國的墓園裡，你是要過去看看嗎？」

「那便好。」

封老爺子有些傷道，「當年是我對不起你，讓懷著我的孩子，一個人帶著你爸爸離開，沒想到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

呵，說得比唱得好聽。

衛去封斂下眼神，輕聲道：「不怪您。」

封老爺子放下茶盞，從桌下拿出一疊紙和證書，遞給衛去封。

「今年你生日，我這個做爺爺的也沒什麼可送的，想想你要去W國，我買了一套房子給你。」

衛去封雙手接過，淡淡道：「謝謝您。」

「行了行了，」封老爺子揮揮手，「年輕人總是不願意和我這樣的老頭子在一起，你也是，景州和柯珠也是，早點回去吧。」

「好。」衛去封站起來朝他微一頷首，「我先走了。」

封老爺子沒抬頭：「去吧去吧。」

衛去封收拾了桌上的文件，帶上東西慢慢從封家老宅走出。

走廊拐角，封母端著一壺茶站在那邊，臉上是一派震驚之。

原來、原來衛去封竟然是封老爺子的私生子！

封母那雙保養得當的手不住地抖，茶壺裡滾燙的壺水飛濺出來，落到了上，也渾然未覺。

若今天沒有恰好心來，想親自幫忙泡茶待客，也許就不會撞破這一樁陳年醜聞，也許會一直都被瞞在鼓裡。

「嘭——」

封家大門被關上的聲音傳來，封母如夢初醒，匆匆忙忙端著茶壺走了。

「夫人？您這是要去哪兒？」保姆看見封母腳步匆匆，連忙上前問了一句。

「幫我拿著這個。」

封母把手上的茶壺塞給保姆，自己提了角往封柯珠的房間走去。

「小姐在家嗎？」

保姆張地接過茶壺，點點頭道：「在家。」

「那就好，你把東西放廚房去洗了吧。」封母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去。

走到封柯珠房門外，封母剎住腳步，深吸一口氣。

「柯珠，是媽媽。」封母輕輕敲了敲門。

房傳來一陣踢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咔」一聲，房門開了。

封柯珠疑地看著外面：「媽？您找我什麼事？」

封母神慌張，拉著封柯珠的手說道：「我們進去說。」

封柯珠一看的神，也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側讓過一個人的位置。

「封母急忙走進去，封柯珠下意識左右看了看，然後關上了房門。

「媽，發生什麼事了？」

封柯珠拉著封母的手走到沙發旁邊，兩人一起坐下來。

自從進封柯珠的房間，封母原本慌張的緒漸漸平復下來，靠著沙發背，慢慢把自己剛剛聽見的事複述一遍。

「真的嗎！」封柯珠大吃一驚，「衛去封是爺爺的流落在外的孫子？」

封母點點頭：「我親耳聽見，不會有錯。衛去封確實像是封家人。」

說著說著，封母越發不知道該怎麼做，要是衛去封真是封家人，那他和封景州就有了一爭之力，到時候該怎麼做……

封柯珠寬道：「衛去封畢竟是半路回家，景州才是封氏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封母皺眉，畢竟常年在封氏宅里打圈，最是了解封老爺子的脾氣秉，道：「你爺爺都把他接進家裡了，肯定是為他做打算！」

「你也不想想，景州一門心思在雲莞上，尹玉又……眼看著就要無後，我們不早做打算不行了！」

封母將事說的明明白白，封柯珠也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道：「那我們怎麼辦？」

如封母所說，衛去封是封老爺子的孫子，那之前的疑也解開了。

怪不得封老爺子那般支持衛去封，原來竟有這層關係在其中。

「而且，我剛剛聽見，你爺爺他還同意衛去封去海外擴展市場了。」封母憂慮道，「你說，衛去封他會不會是圖封氏啊？」

「他休想！」封柯珠眼神冰冷，「不過是個私生子，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人了。」

「唉……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

「媽，你放心。」封柯珠眼中閃過一狠辣，「我之前和景州提過衛去封的事，到時候我再和景州說一說，我倆聯手，就不信不能把衛去封這個狼子野心的趕出去！」

這一切，遠在W國的雲莞毫不知。

長久以來的積勞和疲憊，在從飛機上下來的那一刻，如山傾海倒一般砸下來。

之前溺水事件給留下的影還未完全消去，又添了新愁，饒是鐵打的人，也不一定能堅持下去。

車。

雨水敲打著車窗，一縷縷從上面落。

雲莞沉默地向外面的馬路，古老的哥特式教堂門前，跑過一隻漉漉的流浪狗。

覺得自己就像那隻狗，落水之後怎麼也掙扎不出去，只能徒勞地劃四肢，卻被越拖越深，沉深海。

「小姐，沒事吧？」司機老劉擔憂地從後視鏡里向。

雲莞勉強打起神，搖了搖頭：「還好。」

前面路口是紅燈，司機停下車，對著雲莞說道：「是自己的，小姐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雲莞也知道司機是好意，實際上，這幾天自己也有所，以前那種神狀態似乎又回來了。

這樣不行。

這幾天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去醫院，此刻聽司機都這麼說，便明白自己的況怎麼都掩飾不住，沉思片刻，點頭道：「那就去醫院看看吧。」

「好嘞！」司機調轉車頭，往最近的一家醫院開去。

和國的醫院不同，這邊的醫院一般需要提前1個月預約。

但是雲莞在這邊有認識的醫生，對方今天剛好在醫院，雲莞打電話問了之後，對方告訴可以直接過來。

雲莞從地下車庫乘電梯上到三樓，今天下雨，醫院沒有很多人。

這一層除了一位慈眉善目的士，還有零星幾個護士，就只剩一人。

心理科在三樓盡頭，雲莞慢慢往那邊走去。

經過士邊的時候，雲莞只覺得眼角人影一晃，詫異地扭過頭，正巧看見一位士扶著牆，踉蹌幾步，突然往下直直栽倒。

旁邊就是樓梯，這間醫院地面全是大理石，這一倒尋常人都遭不住，更何況是在醫院的病人。

雲莞連忙轉，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一手扶住對方。

「這位士，你沒事吧？」雲莞焦急地問道。

然而那位士似乎陷了昏迷，雲莞大聲呼喊護士過來，一起將抬上急救車床。

「救。」

雲莞幫忙推著車子，對護士說，「醫藥費我來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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